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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2-03

这一世咫尺天涯第540章 梦中的三个人

到了医院还是那套熟得不能再熟的流程。

护士还是那位瘦瘦高高、扎丸子头的姑娘她抬头冲我点了个下巴连句多余的寒暄都省了;医生也还是那位鬓角花白、讲话永远慢半拍的老先生他低头翻我的病历钢笔在纸上沙沙地走像在给旧琴键调音。

我越来越脱敏了——针头扎进皮肤时连睫毛都不颤一下。

可身体没反应不代表心里不起浪。

那股子古怪的、像被蚂蚁啃噬的紧张感还是会顺着血管往上爬爬到喉咙口让我忍不住咽口水。

这是我克服不了的像一道顽固的裂缝表面被时间抹平底下却悄悄渗水。

小家伙非要跟进来。

他踮着脚扒着门框像只刚长出乳牙的小兽黑眼睛湿漉漉地盯着我:“坏人叔叔一个人打针怕怕有人看着就不会哭出来了。

” 我哭笑不得只能把他捞进怀里让他坐在输液室角落的塑料凳上。

他两条小短腿悬空晃啊晃手里攥着一颗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草莓糖糖纸剥得窸窸窣窣响。

护士消毒、扎针、推送注射器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小家伙就睁圆了眼睛嘴里“哇——”得拖长音像看了一场魔术。

“疼吗?”他凑过来用糖纸的边缘轻轻碰我按棉签的地方。

“不疼。

”我说。

“那叔叔为什么皱眉?” “因为我在想事情。

” “想事情也会皱眉吗?” “会的。

” 他便不问了把草莓糖递到我嘴边:“那吃糖吃糖就不皱眉。

” 糖是热的是甜的带着一点廉价的香精味却奇异地压住了喉咙口那股蚂蚁啃噬的错觉。

我看着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在他身上找不到半点吴雨桐的影子。

吴雨桐是冷的像一块被雪埋住的铁;小家伙却是暖的像刚出炉的面包热气腾腾地往人怀里钻。

我对他的父亲愈发好奇起来——得是怎样的人才能和吴雨桐一起造出这样一团软乎乎的光? 回去的路上小家伙的精力像漏气的气球一点点瘪下去。

他靠在我臂弯里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犯困的小鸡仔。

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掠过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粉。

“坏人叔叔”他声音黏糊糊的“为什么你打针要来这~~~~~~么远的地方?杉宝打针都没有来这~~~~~~么远的地方。

” “因为需要我帮助的人在这里住院。

”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

“那叔叔为什么不去看望病人?” 我噎了一下。

“做好事不需要留名。

”——这句话像块光滑的鹅卵石从喉咙滚到舌头是个完美的借口。

事实并非如此。

我为什么不去看他?可我为什么要去看他?!这两个问题像两根钉子一左一右钉在心口拔不出也按不下。

知夏姐在驾驶位听到我的回答也没有什么反应。

小家伙没懂我的话想也想不明白就歪着头安静的坐着也许他也在想事情。

他的呼吸均匀而温热像一股小小的风吹得我手腕内侧的静脉轻轻发颤。

到了公寓知夏姐一直抱着小家伙把小家伙抱到床上。

我蹲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觉得累——不是身体的累是那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像潮水一样的疲惫。

“姐你上午有时间吗?”我转身对知夏姐问道。

“有怎么了?”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帮我看会儿小家伙我得回趟学校。

” “行那你去学校的时候我带他出去走走。

” 小家伙也很懂事我原本以为他会吵着和我一起去学校呢没想到他这么乖知夏姐说什么他都听。

我去学校是因为刚刚在车上接到了一条通知:友谊杯开赛日提前到后天地点改在市体育场。

雪地足球变成绿茵场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我踩着冰碴子往足球场走脑子里盘算着群里面的训练计划太有强度了这么冷的天这么滑的地面还是不要太猛烈的运动感觉让他们歇两天比什么都强。

操场上果然有人羽绒服脱了扔在球门边像几团彩色的云见到我跟我打了一声招呼。

他们说待不住就是想踢球我知道他们是热爱但我还是让他们回去了。

他们不听我只好拿出我副队长的“威严”——请喝奶茶当然是高端的上海sf。

回宿舍的路上风刮得脸生疼。

我缩着脖子忽然想起小家伙问我的那句话——“为什么不去看望病人?” 我不知道。

也许是不敢。

也许是没必要。

也许两者都有。

比赛既然提前了所以早餐的事情也要和人家说清楚所以我直奔徐姐的办公室走去。

站在徐姐办公室的门口我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

我想着在外面等着也是等着还不如进去坐着里面还暖和。

依靠在徐姐的椅子上莫名其妙的就睡着了。

梦来得毫无预兆。

我躺在床上床板硌得我骨头疼。

我的身体沉得像灌了铅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好像是成了植物人 一动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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