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东宫偏殿烛火摇曳映得宣纸上的字迹愈发清晰。
沈软软正握着李珩的小手耐心纠正他握笔的姿势指尖刚帮他把歪掉的“永”字收了尾。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德全脸色惨白、气息不稳地闯了进来。
躬身急道:“长公主!大事不好!东宫侍卫在花园巡查时发现一名形迹可疑之人。
对方自称是蛮夷使者执意要见您还说有‘关乎大曜存亡’的要事相告!” 沈软软握着毛笔的手顿了顿眼底的温柔瞬间褪去多了几分冷冽。
蛮夷使者?竟敢绕过朝堂礼制直接擅闯东宫此事绝不简单背后定藏着试探与阴谋。
她缓缓松开李珩的手用指腹轻轻擦去他嘴角沾到的墨渍。
语气又恢复了柔和:“珩儿乖你先在这儿把剩下的字写完姐姐去处理点小事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陪你。
” 李珩虽年纪尚小却也察觉出气氛凝重他攥了攥沈软软的衣角。
乖巧点头:“姐姐放心去我不闹等你回来检查我的字。
” 沈软软摸了摸他的头起身随李德全快步赶往东宫花园。
刚走近园门就见几名侍卫正手持长戟将一名异域男子围在中央。
那男子身材高大魁梧穿着缀着兽牙的粗布长袍皮肤是常年暴晒的黝黑一双眼睛里满是桀骜。
见沈软软走来不仅没有行礼反而嗤笑一声语气轻蔑:“你就是大曜那位摄政长公主? 我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原来不过是个女流之辈。
” 周围侍卫闻言顿时怒目圆睁手都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沈软软却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她走到男子面前身姿挺拔语气平静无波:“报上你的身份为何擅闯东宫?有话不妨直说不必绕弯子。
” 男子见她不为嘲讽所动脸上的轻蔑淡了几分却依旧态度嚣张:“我是蛮夷首领帐下第一使者。
我们首领说了想止戈议和也不难——只要大曜割让西北三州再每年向我们进贡十万两黄金、十万匹云锦丝绸我们就撤兵休战。
若不答应三日后我们便率领大军踏平京城活捉你们的小太子让大曜彻底臣服!” 这番话满是赤裸裸的威胁侍卫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拔出佩剑。
剑刃直指男子:“大胆蛮夷!竟敢口出狂言!”眼看冲突一触即发沈软软厉声喝止:“住手!” 她抬眼看向那使者眼神冷得像寒冬的冰:“蛮夷屡次犯我边境烧杀抢掠残害我大曜百姓如今倒有脸提‘议和’? 还敢狮子大开口索要国土与财物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向前一步气场全开声音掷地有声:“你回去告诉你们首领要议和就带着他的降书亲自到京城请罪; 若敢再犯我大曜疆土我大曜将士定当奋勇杀敌将你们这些侵略者赶回老家让你们为犯下的罪孽付出惨痛代价!” 使者显然没料到沈软软一个女子竟有如此强硬的态度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随即又狰狞笑道:“看来你是铁了心不答应?好!我们首领早有预料! 三日之后我军便对凉州发起总攻!凉州一破京城便是囊中之物大曜离灭亡也不远了!”说罢他转身就要往外冲。
“站住!”沈软软语气骤沉。
“擅闯宫中禁地当众威胁皇室你真当我大曜东宫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来人将此獠拿下打入天牢待查清背后阴谋再行发落!” 侍卫们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按住使者的胳膊将他死死钳制住。
使者拼命挣扎嘴里还在叫嚣:“你们敢抓我!我首领不会放过你们的!大曜迟早要亡!” 沈软软懒得再听他废话转身径直回了偏殿。
她心里清楚这使者来的目的一半是施压逼和一半是试探她的底线。
更想扰乱她应对边境战事的心神——而三日后的凉州必然是一场硬战。
刚踏进偏殿李珩就拿着一张宣纸小步跑了过来仰着小脸。
满眼担忧:“姐姐你回来了!是不是出了很严重的事?你脸色好差。
” 沈软软蹲下身与他平视温柔地擦去他手背上沾到的墨渍。
扯出一抹浅笑:“没事就是处置了一个不懂规矩的外人已经解决了。
珩儿不用怕有姐姐在一定能护好你护好咱们的家。
” 李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手里的宣纸递到沈软软面前小脸上满是期待:“姐姐我刚才写完字了这是我特意写给你的。
” 宣纸上是四个稚嫩却工整的大字——“山河永固”。
笔画虽有些歪扭甚至“固”字的竖钩还写得短了些但每一笔都透着认真墨色浓淡均匀看得出来是反复练习过的。
沈软软的心瞬间被暖意填满眼眶微微发热她轻轻抚摸着宣纸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珩儿写得真好这是姐姐这辈子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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