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在山尖照到新翻的黑土上。
天边的云慢慢变红田野亮了起来。
远处的山还在雾里看不太清。
风从谷口吹来有点凉吹在脸上让人一抖。
这是一年中最安静的清晨也是最不平凡的一天。
叶子上的露珠还没干闪闪发亮。
空气里有泥土和青草的味道还有一点点腐叶的香味。
一只蜻蜓飞过水面翅膀碰了下雾气水面上起了小圈波纹。
它飞得很低尾尖偶尔点一下水又飞走了。
田里裂开的土缝中长出了嫩芽整整齐齐排成一行。
这些芽的叶子展开的方向和老稻根的纹路一样。
每棵小苗都挺直身子叶尖挂着露水看起来安静又有规矩。
它们之间的距离一样倾斜的角度也相同连叶子弯的弧度都差不多。
几个村民蹲在田边看着有人皱眉有人惊讶。
他们种了一辈子田见过春播秋收见过旱涝虫灾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没有播种的人影没有机械轰鸣甚至连脚印都没有留下可秧苗就这样一夜之间整齐列队。
老李头拄着拐杖走过来脚步缓慢。
他今年七十八岁背驼得厉害。
他是村里最老的农人一辈子没离开过这块地。
他弯腰仔细看用三根手指量了量行距声音很小地说:“三指宽不多不少。
跟我爹教我的方法一样。
” 他说这话时没有吃惊反而像确认了什么。
旁边有人轻声说:“雷不过岗禾不过坎。
” 这是句老话现在没人记得了。
说话的是张桂兰她是外村嫁来的四十多年前来到这里。
她学过拼音会用手机家里装了宽带孙子在城里读大学。
可今天这句话竟不由自主地从她嘴里冒了出来说完自己也愣住了。
大家都不说话了。
风吹过田埂沙沙响。
孩子们上学路过停下脚步远远看着小声问:“这些苗是谁种的?” 没人回答。
老刘头摆摆手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盯着那片田。
就在这时陈砚从父亲坟前走来。
他穿着一件洗白的蓝布衫袖口磨毛了裤脚卷到小腿露出沾泥的脚踝。
鞋底沾着露水在田埂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他没说话蹲下身伸手抓了把土搓了两下。
土温比昨晚高了些摸起来像有节奏地跳动。
那种暖意不是太阳晒的是从地下传上来的。
“不是谁种的。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见“是地记得。
” 没人接话。
有人看他眼神复杂;有人低头看脚下的土。
老王婆伸手碰了碰小苗手微微发抖。
她快八十岁了背驼得厉害动作很轻像摸小孩的脸。
她的丈夫死于饥荒年儿子在工地摔断了腿女儿远嫁西北多年未归。
她说过:“只要还能弯腰我就要插下这一株秧。
” 她突然红了眼眶嘴唇哆嗦着说:“我娘当年就这么教我插秧……一步三苗不能乱。
她说行乱了气脉就断了收成要少一半。
” 她的话让很多人愣住。
有些人悄悄擦了眼角。
这片田他们种了几十年可什么时候想过什么叫“气脉”?什么时候把插秧当成一种传承?年轻人只知道化肥、除草剂、无人机撒种怎么走步、怎么握秧、怎么听水辨土早就被当成笑话。
可今天这些老规矩回来了。
陈砚站起来从工具包里拿出一把旧竹尺。
这是他爸生前用的边角磨得光滑刻度模糊但没坏。
他沿着田垄一步步走每一步落下秧苗间距都刚好。
他停下把竹尺递给身后的人:“按这个来不用仪器。
” 那人接过尺子手有点抖。
他是农技员张志远三十多岁研究生毕业平时信科学数据GPS、无人机都会用。
去年他还写过论文《传统农法在现代种植中的失效性分析》在学术会议上赢得掌声。
他曾认为:农业必须现代化效率优先经验主义终将被淘汰。
可现在他站在田头拿着粗糙的竹尺看着那一排排整齐得近乎诡异的秧苗忽然觉得那些冰冷的数据模型如此苍白。
他低头看看尺子又看看田最后说了一句:“也许……我们错的不是方法是我们忘了倾听。
” 没有人再质疑。
大家脱了鞋袜赤脚踩进泥里。
泥土软软的脚底感觉舒服。
有人哼起老调子跑调了但慢慢地其他人也跟着唱起来。
声音不大但连成一片飘在田野上。
风变得温柔了。
秧苗越看越整齐不只是距离连弯曲的角度都在重复百年前的节奏。
这些弧度、方向竟和族谱里的“九宫秧法”一样——那是陆家祖先创下的耕作方式讲究天地人合一用人的步伐模仿星宿运行每株秧苗对应天上一颗星。
这方法曾让陆家人年年丰收被称为“活命之术”五十年代后失传了。
可现在它回来了。
远处主渠的水流平稳推进广播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今日宜栽薯东南坡深埋三寸。
” 是赵铁柱的声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作者:红缘护我身
校园小说
作者:老郑郑祥霞
校园言情
作者:梦中云缥缈
作者:艺子笙
作者:谭家四少
灵异小说
作者:三根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