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唯有达摩祠堂内一盏孤灯在微凉的山风中轻轻摇曳将乔天伏案的身影投在斑驳的石墙上拉得悠长。
他来到这后山祠堂已近一月。
此时距他踏入少林山门一年有余。
他十一岁而山下的乔峰也已八岁。
日子像一潭静水投入石子荡开几圈涟漪又归于以往的沉寂。
这里的活计不多。
每日清晨他用冰冷的山泉净面醒神随后洒扫庭院、擦拭供桌为达摩祖师像前的长明灯添上新油。
青烟袅袅檀香混着山间草木清气弥漫堂内有一种令人心定的力量。
做完这些日头往往才刚爬过东山。
剩下的便全是他自己的时间。
他依旧自律。
上午的光阴多付与梵文。
那卷写满《九阳神功》注释的手抄本被他用油布仔细包裹、贴身珍藏非到绝对安全绝不取出。
平日所习则是向寺中师兄借来的基础梵文经典与他自己整理的厚厚笔记。
破解《九阳真经》的艰难远超想象。
那些经脉、穴道、呼吸法门的术语犹如天书。
他每隔旬日才借下山领取米粮之机前往藏经阁偏殿向教导他的师兄请教。
他提问极巧总围绕某部佛经的某句梵文原意或某个语法深解将神功之疑藏于浩瀚佛理之下。
师兄只当他悟性高、肯钻研愈发欣赏解答也愈详。
但每次归来面对手抄本上如海的难题他仍觉任重道远。
如今所为仍是艰难的破译与记录远非修炼。
午后若天晴他常不闷坐屋内。
祠堂旁有片小空地土质尚可。
乔天费了些工夫清碎石、削木棍翻松土壤又从林间敛来腐殖土混入竟辟出一小畦菜地。
他撒下极易生长的山野菜种日日照料。
可惜后山光薄土瘠唯最顽强的几株野蔬冒出嫩芽疏落寥落。
但看那点脆弱的绿破土展叶一种与练武读书迥异的生机感油然而生。
这不只为口腹更近乎对生命的观察一种“经营”之趣。
更多午后他漫步后山。
少室后山人迹罕至却灵秀自藏。
山雾常缭时而轻纱漫卷时而潮汐涌动点染苍翠林岫如仙境。
奇石嶙峋古木参天溪涧淙淙奏响自然清音。
他熟稔此地每一角落知何处野果最甜哪眼山泉最冽。
他魂灵终归现代对清规戒律并无刻骨敬畏更多是出于身份必要的遵守与尊重。
山中野物丰饶他偶在雾浓之日设法捉一二肥兔寻极僻静背风的溪谷小心以火石引燃枯枝支起火堆烤了解馋。
油脂滴落火中滋滋作响肉香四溢。
他吃得很快事后必彻底清理残迹埋骨散灰覆以泥土落叶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每回皆心跳如鼓细听四周动静确认真无痕迹才离去。
这偶尔的“破戒”带一丝冒险的快意与负罪更像是对往日自由魂灵的短暂回望。
当然山林生活非总是静谧。
譬如那只突然现身的猴子。
是只精瘦的棕毛马猴眼神里透出山野精灵特有的机警与淘气。
他们初遇并不愉快——乔天晾在窗台的一小把野果被这家伙电闪偷袭得手。
乔天闻声出看时那猴正蹲在不远的松枝上冲他龇牙咧嘴爪中还抓着半个果子大快朵颐。
乔天哭笑不得呵斥一声。
猴却不惧反觉有趣将果核掷来“吱”一尖叫窜林而逝。
此后数日这猴似盯上了他。
不是偷摸捞食就是在他静读时故意弄响或在他那本就稀疏的菜畦边作势捣乱。
乔天起初微躁但很快发觉猴似无大恶更像顽劣试探与无聊找乐。
他心下不由莞尔。
不再驱赶有时甚至故意放一两颗品相差的野果于院中石墩。
猴果中计先警惕观望许久终忍不住诱惑飞窜下来攫果即逃。
几次三番胆渐大出现愈频虽仍保距离但捣乱之举显少多时是蹲踞枝头好奇打量这两脚兽日复一日的枯索生活。
乔天读书倦时也抬头看它甚至自言自语般同它说几句话。
猴自不懂只眨巴圆眼偶尔搔首似在努力理解。
一种微妙而奇特的联系在这寂寂山林、一人一猴间悄然而生。
至于《九阳神功》的修炼进展极缓。
那些梵文注释艰深晦涩他连入门首关——“气感”都未能捕捉。
丹田之内依旧空空。
但他丝毫不急。
急有何用?他深明这绝世神功绝非旦夕可成。
他将理解的过程视作一场旷日持久的解密。
每日识一词、懂一息于他皆是进益。
他不复执着于即刻“练成”而是沉心静气将每一句注释与已知经脉图谱对照以现代人的逻辑析其运行可能。
规律的劳作、洁净的空气、持之以恒的呼吸调整虽未生内力却也令他觉身体轻健、精力充沛这已令他满足。
这日傍晚他又漫步山间那马猴竟罕有地未立刻跑开反在不远林间窜跳不时回头看他发出“吱吱”鸣叫似显兴奋。
乔天心念微动觉此猴今日似有异常便下意识跟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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