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西境的迷雾峡谷终年被灰白色的瘴气笼罩崖壁上凿刻的古老图腾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这里是灵渊人族与鲛族世代约定的界碑所在此刻却成了两族剑拔弩张的对峙之地。
苏瑶站在峡谷中央的断魂桥上衣袂被潮湿的风掀起。
她左手边是以族长敖沧为首的鲛族战士他们鳞片密布的手臂紧握三叉戟尾鳍在岩缝间不安地拍打眼中翻涌着被背叛的怒火;右手边人族将领秦岳按着腰间佩剑身后的修士们灵力蓄势待发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写满警惕——三天前鲛族守护的灵脉泉突然枯竭而人族巡逻队恰好在泉眼附近出现带血的鲛族鳞片与断裂的人族箭羽成了点燃战火的火星。
“苏姑娘不必多言。
”敖沧的声音像礁石摩擦般粗砺他指向秦岳身后的少年“那孩子靴底的青苔分明是灵脉泉底独有的品种。
人族偷采泉眼灵气还伤我族民今日必讨个说法!” 秦岳猛地拔剑剑身在雾中划出冷光:“休要血口喷人!我族子弟只是例行巡逻倒是你族突然封锁水源害我西境万亩灵田枯死这账还没算!” 苏瑶闭上眼指尖掠过腕间的星辰链。
自深渊议会的总攻被击退灵渊三脉紊乱虽渐平息可各族间的猜忌却像毒藤疯长。
她想起玄风长老临终前的嘱托:“人脉崩则灵渊散。
信任若碎比混沌气息更难修复。
” “都退一步。
”苏瑶睁开眼时星辰之力已在她掌心凝成半透明的水镜。
镜中浮现出灵脉泉枯竭前的景象:月光下一道黑影潜入泉眼手中握着的黑色晶石正贪婪地吸食灵气而他袖口的暗纹既非人族玄甲营的鹰徽也非鲛族的浪纹倒像是深渊议会的残部标记。
“这是……”敖沧瞳孔骤缩秦岳也收了剑。
水镜继续流转显露出黑影故意留下人族箭羽的画面甚至连少年靴底的青苔都是用秘法移植的伪装。
“可泉眼周围的防御结界只有人族与鲛族的信物能解开。
”秦岳仍有疑虑。
苏瑶抬手水镜分裂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记忆碎片——有敖沧幼时赠予人族老友的珊瑚符有秦岳父亲临终前交托鲛族保管的玄铁令还有两族子弟在灵脉泉边嬉笑打闹的旧影。
“结界是用两族信物合力破开的。
”苏瑶的声音轻却坚定“就像当年是人族帮鲛族抵御深海寒灾是鲛族用人珠为我们修补灵脉。
那些信任的印记从来都比猜忌更深。
” 突然敖沧腰间的珊瑚符发出刺目的红光秦岳怀中的玄铁令也震颤起来。
雾霭深处传来一声冷笑黑影带着十几个残兵现身为首者正是深渊议会的谋士墨影。
“不愧是苏姑娘可惜晚了。
”墨影把玩着手中的黑色晶石“灵脉泉的灵气已能激活混沌祭坛你们两族斗得越凶我们越能坐收渔利。
” 话音未落鲛族战士阿泽突然嘶吼着冲向秦岳:“我妹妹就是被你们人族所伤!”他的尾鳍在盛怒中拍碎了断魂桥的护栏秦岳下意识举剑格挡两族战士瞬间又要混战。
“阿泽!”苏瑶的星辰链突然缠住阿泽的手臂水镜中闪现出他妹妹的身影——小姑娘正躺在鲛族的珊瑚宫里身边守着人族的医者伤口已用灵草包扎妥当。
“是巡逻队发现她被深渊残兵袭击拼死救回来的。
” 阿泽愣住的瞬间墨影突然掷出黑色晶石晶石在空中炸开无数黑色藤蔓从地底钻出缠住了猝不及防的两族子弟。
“蠢货!还在等什么?”墨影狞笑着“杀了他们灵渊就是我们的了!” “保护苏姑娘!”秦岳率先反应过来剑气斩断藤蔓。
敖沧也怒吼一声鲛族战士们喷出水流浇熄了藤蔓上的幽火。
阿泽红着眼冲向墨影三叉戟带起的水花与秦岳的剑光在空中交汇竟形成了一道小小的防御结界。
混战中苏瑶的水镜再次亮起这次映出的是两族共同的记忆:百年前灵渊大旱人族凿山引水鲛族疏通河道最终在灵脉泉边立下界碑碑上刻着“脉同源族同根”。
“看那里!”一个人族小兵指着被藤蔓撕裂的崖壁界碑的残片正从碎石中显露。
敖沧与秦岳对视一眼同时跃起一人以珊瑚符引海水一人以玄铁令聚灵气两股力量注入界碑残片的瞬间残片竟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所过之处黑色藤蔓纷纷化为齑粉。
墨影见状不妙转身欲逃却被阿泽与秦岳联手拦下。
珊瑚符的浪涛与玄铁令的剑气交织成网将他牢牢困住。
当最后一个深渊残兵被制服断魂桥已在激战中坍塌了大半。
敖沧伸手接住从桥上坠落的人族少年;秦岳弯腰扶起被藤蔓擦伤的鲛族孩童。
两族战士默默地合力修补桥面有人用剑削去突出的岩石有人用尾鳍运送石料默契得仿佛从未有过隔阂。
苏瑶望着重新流淌的灵脉泉泉水中人族的玄铁令与鲛族的珊瑚符正悬浮在水面彼此缠绕发出温暖的光晕。
她知道信任的重建或许漫长但只要那些共同的记忆还在人脉的根基就永远不会断绝。
暮色降临时秦岳让人送来新酿的灵酒敖沧则命人抬来深海特产的明珠。
两族子弟围坐在篝火旁听老人们讲过去的故事苏瑶的星辰链在火光中轻轻摇晃映出每个人脸上释然的笑容。
而在灵渊的其他角落楚墨正在气脉圣地修复受损的传承林风则带着修士们加固封印。
苏瑶抬头望向星空星辰的轨迹似乎比往日更加清晰——她知道真正的平静尚未到来但只要各族同心再大的风暴他们也能一起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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