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省长调任人大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省政府办公厅激起了层层涟漪。
表面上看一切如常文件照传会议照开但每个人眼神交汇时的那一丝闪烁言语交谈间那微妙的停顿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权力的更迭与人心的浮动。
我坐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窗外是灰蒙蒙的天一如我此刻的心情。
手头一份关于全省乡镇企业发展的调研报告看了足足半小时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铅字仿佛都活了过来跳动着组合成周省长离任前找我谈话时那双饱含复杂情绪的眼睛。
“致远啊”他当时的声音有些沙哑卸下了封疆大吏的威严更像一位寻常的长辈“我这一走算是‘平安着陆’了。
你还年轻路还长。
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大脑一片空白。
跟随他这些年我早已习惯了站在他的影子后面思考问题骤然间要为自己谋划前路竟有些手足无措。
“我……听从组织安排。
”最终我还是说出了这句最稳妥也最没有营养的话。
周省长微微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像窗外的一片落叶却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
“组织安排固然重要但个人的志向也要明晰。
是继续留在机关按部就班?还是……下去看看?” “下去”两个字他咬得略重了些。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请进。
”我收敛心神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
进来的是赵瑞龙。
他如今在邻市一个经济强县做县委书记风头正劲这次是来省里跑项目资金的。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夹克风尘仆仆脸上却带着那种掌控局面的自信笑容。
“致远忙呢?”他自顾自地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递过来一支烟。
我摆手谢绝“戒了。
”其实是沈清薇念叨得紧说对备孕不好。
赵瑞龙自己点上深吸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眯着眼看我:“老领导这一动底下可是暗流涌动啊。
怎么样有什么打算?不会真想跟着去人大每天看报纸喝茶吧?”他话语里带着惯有的调侃但眼神却锐利地捕捉着我的每一丝反应。
“还没定。
”我言简意赅。
面对赵瑞龙我总是下意识地筑起一道防线。
这位老同学能力超群野心勃勃手段也愈发老练甚至有些……不择手段。
他管辖的县GDP增速连年拔得头筹但关于他粗暴拆迁、纵容污染企业的传闻也时有耳闻。
“嘿要我说好男儿志在四方窝在机关里有什么出息?”赵瑞龙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我们县那个开发区正处级架构还缺个有能力、有魄力的主任。
怎么样?过来帮我!政策倾斜资金保障要什么有什么!保证比你在这里写材料有劲得多!” 他画出的饼又大又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实权正处主政一方快速出政绩……这无疑是条捷径。
连他夹克上似乎都沾染了那种经济高速发展带来的、略带浮躁的尘土气息。
我几乎能想象到如果答应他未来将是怎样一番景象:轰鸣的机器林立的厂房不断刷新的经济数据还有……可能随之而来的各种麻烦和争议。
“瑞龙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我斟酌着词句“我还是再考虑考虑。
” 赵瑞龙似乎料到我会这么说也不勉强哈哈一笑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你慢慢考虑。
不过致远机会不等人啊!这年头一步慢步步慢。
你看看我当初要是瞻前顾后能有今天?”他站起身意有所指地说:“有时候啊太爱惜羽毛反而飞不高。
” 把他送出门办公室里还残留着烟草和一丝他用的古龙水混合的味道。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院子里赵瑞龙那辆崭新的黑色轿车绝尘而去留下两道浅浅的车辙。
“太爱惜羽毛反而飞不高……”他的话像一根细刺扎在我心里。
傍晚下班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府右街那家老茶馆。
陈默已经在了坐在我们常坐的靠窗位置面前摆着一壶清茶两碟干果。
“就知道你得来找我。
”他给我倒了杯茶热气氤氲“为工作的事烦心?” 我苦笑一下把赵瑞龙的邀请以及自己内心的挣扎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陈默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
他现在在省纪委某个室工作依旧是一身书卷气但眼神里多了几分洞悉世事的清明。
等我说完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瑞龙那边确实能给你一个很高的起点。
他那个开发区是现在的明星项目资金、政策都倾斜得厉害。
” 我点点头等待他的下文。
“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我“我最近参与审核过几封关于他们开发区的群众来信。
反映的问题……很具体。
征地补偿款到不了位引入的化工厂夜间偷排味道刺鼻。
有村民去理论还被不明身份的人打断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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