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兵们的眼睛早被那堆食物勾直了喉咙里像有只小手在挠。
一人抢过一块就往嘴里塞粗粝的饼块刮得嗓子眼生疼也顾不上牙关“咯吱咯吱”嚼得飞快嘴角沾着浆糊也不擦。
有人吃得急了噎得脖子直梗却舍不得松口另一只手还死死攥着第二块满脸通红地直拍胸口眼里却亮得像燃着团火—— 那是饿了太久突然尝到饱饭滋味的狂喜。
“够了! 每人最多两块吃多了纯属浪费!” 林有德突然沉下脸喝止。
俘虏兵们虽满脸不情不愿手却乖乖停住了盯着手里剩下的半块饼喉结滚动着—— 这可是掺了粮食的正经吃食比他们以前啃的树皮糠麸强百倍哪舍得放下? 其实哪是舍不得给这食物里掺了太多草籽粉和块茎淀粉进了肚子再喝水能胀成个球。
游击军里早有先例有人贪嘴多吃了两块夜里疼得在床上打滚肚子硬得像块石头那滋味想想都打哆嗦。
石砫寨的人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闻着食物的香味口水咽了又咽。
轮到他们时个个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块指尖触到饼块的温热竟有些发颤。
轻轻咬下一口野菜的清苦、鱼虾的鲜灵、粟米的醇厚在舌尖缠在一起竟生出种说不出的香。
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妇咬了一小口眼泪“吧嗒”掉在饼上: “多少年了……没尝过这么实在的味道……” 那群瘦得像小猫似的孩子捧着饼小口啃着吃着吃着就忍不住全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像含着颗球。
有人吃得太急噎得直翻白眼小手却死死攥着第二块任凭大人怎么掰都不肯松—— 饿怕了的孩子哪肯轻易放开手里的吃食。
林有德见众人吃得眉眼舒展满意地摸了摸鼻尖扬声解释: “你们瞧这山林水系绕着山根转哪处不是宝贝? 只要会琢磨饿肚子、受冻寒的日子压根轮不上! 可惜咱们时间紧要不然弟兄们还能抓些山蚂蚁、山蜂、山蟹子来—— 那些东西用火一烤香得能勾魂也是一等一的美味!” 说话的功夫游击小队的士兵们已收拾停当行囊塞得鼓鼓囊囊连缝隙里都塞着食物块。
约莫十万块被打包带走剩下二十几万块像小山似的码在石坪上黄澄澄的足够寨里人嚼用半月。
临走前林有德拽着管厨的胳膊反复叮嘱: “这些吃食能撑你们半个月之后照着这法子自己弄保准饿不着!” 可瞧着寨民们瞪着眼、张着嘴满脸“这到底咋弄”的茫然林有德便知他们还没摸着门道。
只得又拎来些野兔子、山鸡把平日里负责烧火做饭的妇女们叫到跟前手把手地演示: 先剥皮毛再剔骨头最后混着野菜磨成粉——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算让她们勉强学会了步骤。
正忙着人群里突然挤出个身影。
是那位俘虏千夫长不知被什么催着竟从后山拽来头怪兽: 看着像獐子却长着身灰扑扑的硬毛尾巴短得像截树桩。
他咧着嘴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噗通”一声把怪兽扔在林有德脚边涎着脸没敢说话。
林有德眼皮微微一抬眸子里突然迸出点寒光像冬夜里冰面反射的星子冷得人心里发颤。
千夫长后颈的汗毛“唰”地全竖起来死亡的阴影像只大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喉咙。
他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膝盖砸在石板上生疼身体却抖得像狂风里的枯叶连头都不敢抬。
说时迟那时快林有德拔刀出鞘刀光像道银闪电劈过。
眨眼间怪兽的皮被划开道整整齐齐的口子内脏被利落地掏出来扔在一旁; 接着他抄起石斧“咔咔”几下剔出骨头扔进石碾子底下反复碾压直到碎成渣; 最后倒进石磨“咕噜咕噜”磨成了细腻的骨粉白花花的混着点血丝。
兽肉被剁成肉糜又和嫩绿的树叶、草芽、块茎、糠麸一股脑倒进石臼捣得稀烂后摊在石板上。
热水褪毛时的白汽、开膛破肚的血腥气渐渐被石板上那片慢慢风干的粉末盖住只留下点草木的清香。
等这一切收拾停当林有德突然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像夜枭在山坳里啼叫尖锐又刺耳听得人后颈发麻。
他一边笑一边拍着手掌道:“秦都督要是常有这样的野兽你们往后可就享福啦!” 他指着石板上的粉末兴致勃勃地讲起门道: “这些粉摊在石板上热水褪毛的余温能烘日头能晒灶火能烤—— 随便哪种法子都能弄干了收起来。
啥时候想吃抓一把兑点热水搅成糊糊就能填肚子。
特别是冬天大雪封了山外头白茫茫一片啥也找不着这些储备可就是救命的口粮能让一家人熬过整个寒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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