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军区如同一架精密而庞大的战争机器。
然而此刻它的核心——象征着最高力量与意志的元帅与总教官——却深陷在医疗中心的重症病房里。
奇妙的是这间病房里弥漫的那种无声、坚韧而强大的守护信念并未让这架机器停摆或松懈反而化作了一种无形的力量如同静水深流悄然渗透到了军区的每一个角落浸润着每一颗心灵。
指挥中心里巨大的星图依旧在流转敌我态势标记精准更新;通讯频道内指令传递清晰简洁没有丝毫拖沓;训练场上哨兵与向导的磨合训练强度翻倍汗水砸落在地面的声音更加密集;武器维护车间工程师们检查装备的专注度前所未有;甚至连后勤炊事班每一餐的搭配都更加用心只为确保前线轮换下来的战士能以最佳状态投入下一轮任务。
没有人高声宣扬也没有鼓舞士气的演讲。
但每一位士兵、向导、技术人员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存在:守护是刻入骨髓的使命;坚持是唯一的答案。
“简报写得再详细些” 一位年轻的副官对自己的参谋低声道眼神锐利“总教官和元帅现在无法过目但我们不能有任何疏漏。
” “这组模拟对抗再来一次!” 训练教官的声音斩钉截铁“我们失误少一分元帅和总教官肩上的担子就轻一分!” “精神力共振频率校准务必达到最佳状态” 一位高阶向导对队员强调“总教官正在负担难以想象的压力任何需要我们分担一丝一毫的地方都必须做到极致!” 那位憧憬过生死伴侣的年轻哨兵在突破体能极限后重重喘息着抹去脸上的汗水望向医疗中心的方向眼神坚定:“兄弟们再加把劲!为了元帅和总教官能安心养伤!” 整个军区在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团结与自律氛围下紧密运作。
每一个指令的执行都一丝不苟每一项任务的完成都力求完美。
他们在用绝对的忠诚、加倍的努力和钢铁般的意志共同维系着一种信念——元帅和总教官为他们付出了所有现在是他们守护这份守护的时候了。
七天在医疗中心冰冷的计时器上是短暂的刻度。
但对于一个曾被判定为“支离破碎”的生命而言这是与死神赛跑、在毁灭边缘挣扎求存的漫长旅程。
君凛的伤情惨重得令人心颤。
黑暗哨兵那如同蛮荒巨兽般的躯体自愈能力在此刻成为了对抗死亡最锋利的武器却也带来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与反复。
伤势如同狡猾的恶敌时常反扑。
坏死的腐肉需要被精准地、一次又一次地剔除刮净每一次清创都如同酷刑若非白羽的精神枷锁牢牢压制着他的意识那源于骨髓深处的剧痛足以唤醒最凶悍的猛兽。
新生的血肉就在这残酷的“刮骨疗毒”中一点一点、极为艰难地取代着死亡的阴影。
终于奇迹的曙光终于刺破阴霾。
君凛浑身上下哪怕是那些曾经深可见骨、血肉模糊的恐怖创口脓血终于被止住狰狞的裂痕边缘开始收缩、凝结覆盖上一层坚韧的暗红色新痂。
胸腔内断裂筋脉的接驳处、缝合内脏的脆弱伤处在强大的细胞再生能力驱动下初步完成了结构上的弥合。
新鲜的血液带着蓬勃的活力开始流淌过那些曾被撕裂的通道冲刷走代谢的残渣带来生的希望。
他得以从森严的重症隔离病房转移到条件稍好的普通监护病房。
白羽也随之转移。
她清减得越发厉害宽大的军装常服罩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
她依旧将绝大部分时间钉在君凛床边。
病房的一角临时摆放着一张简洁的办公桌上面堆放着来自中央军区指挥部的加密光屏和文件。
她开始在这里处理那些必须由她亲自裁决的核心军务。
一边是沉睡的哨兵一边是维系人类防线的责任。
白羽的整个生存空间都压缩在了这间病房里。
营养剂和简单的餐食由后勤直接送到门口;盥洗在隔壁相连的独立卫浴快速完成;换洗的衣物只有几套简洁的军装常服轮流替换。
她的生活只剩下两个焦点:君凛以及那些必须由她处理的、关乎整个防线的核心军务。
病房里摆放着两张并排的医疗床。
一张属于君凛被各种维持生命的管线环绕。
另一张则属于白羽。
每当夜色深沉处理完最后一封加密战报确认君凛状态平稳后白羽才会允许自己短暂地躺下但两张床之间的距离被刻意摆放得极近近到伸出手臂就能轻易跨越。
白羽躺下时总会下意识地、无比自然地侧过身面朝着君凛的方向。
然后她的一只手会从毯子下伸出来牢牢地握住君凛那只没有被输液管束缚的手腕或者直接覆盖在他宽厚冰凉的大手上。
这个动作已经成为她入睡前最深刻的仪式。
指尖下传来的微弱脉搏跳动手掌感受到的、属于他身体的温度和那份尚未完全褪去的冰凉是她此刻确认他存在的唯一方式也是她精神图景得以在疲惫中获得片刻安宁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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