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江州一中复读班的大门吴迪感觉自己像一颗被投入高速离心机的粒子瞬间被甩入了巨大的、精密运转的机器之中。
这里没有适应期没有缓冲带只有从踏入教室的第一秒就开始的、全功率的冲刺。
学习的洪流裹挟着每一个人。
天还未亮透刺耳的起床哨便撕裂了宿舍楼的寂静。
5:50分秒不差。
走廊里瞬间响起杂沓的脚步声、脸盆的碰撞声、压抑的咳嗽声。
吴迪和室友们像被上了发条闭着眼睛也能完成穿衣、洗漱。
6:10操场上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睡眼惺忪却强打精神的身影。
寒风凛冽呵气成霜。
人手一本书语文的古诗词、英语的单词本、政治的要点……在昏暗的天光下在带操老师锐利的目光注视下操场上回荡起一片嗡嗡的、如同蜂群般的诵读声。
吴迪跺着冻得发麻的脚把《离骚》的句子嚼碎了往肚子里咽试图用知识的温度驱散身体的寒冷。
晨读结束匆匆扒几口食堂温吞的稀饭馒头便冲进教室。
一天七节课无缝衔接。
讲台上老师们个个都是“战神”语速飞快板书龙飞凤舞恨不得把毕生所学一股脑儿塞进学生脑子里。
数学老师推演公式时粉笔折断的脆响英语老师连珠炮似的语法分析物理老师画受力图时手臂的挥舞……信息像密集的冰雹砸得人头晕目眩。
课间十分钟?那是奢侈品。
大多数时候是用来冲厕所、冲到办公室堵老师问问题或者趴在桌子上争分夺秒补个觉的。
教室的空气里永远弥漫着粉笔灰、汗水和一种高度紧张的、几乎要凝滞的气息。
“吴迪上节课物理最后那道电磁感应大题你听懂没?我怎么觉得老王讲的跟答案不太一样?” 午休前仅有的几分钟空隙同桌王超凑过来眉头拧成了疙瘩。
吴迪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翻开笔记:“你看他这里切割磁感线的有效长度他简化了其实应该分两段算……”他指着自己演算的步骤。
“靠!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王超一拍大腿赶紧埋头抄笔记“谢了兄弟!中午饭我请你吃包子!” “行多加个肉的。
”吴迪笑了笑疲惫感似乎被这点小小的互助冲淡了一丝。
晚自习是另一场无声的鏖战。
三节大课从六点半到十点。
教室里静得可怕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翻书的哗啦声偶尔夹杂着一声压抑的叹息或咳嗽。
雪白的日光灯管发出单调的嗡鸣映照着下面一张张年轻却写满疲惫和执着的脸。
试卷、习题册、错题本堆满了课桌像一座座等待攻克的小山。
老师们常常“光临”或讲解难题或进行小测验将本就稀少的自主时间挤压得所剩无几。
吴迪埋首其中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工蚁演算、背诵、纠错。
大脑因长时间高速运转而隐隐作痛握笔的手指磨出了薄茧。
支撑他的是倒计时牌上那触目惊心的数字是心底那份不甘沉沦的倔强。
十点下自习的铃声如同救赎。
人群沉默地涌出教室像退潮的黑色海水涌向宿舍楼。
回到401已经快十点了。
排队洗漱、洗衣服(只能手洗动作要快)、整理内务。
等一切收拾妥当爬上床铺宿舍的灯准时在10:30熄灭。
黑暗中偶尔能听到对面上铺王超压低的声音:“喂吴迪睡没?今天英语那个完形填空你选了几个C?” “四个吧……别说话了老李(宿管)在门外呢。
”吴迪小声提醒用被子蒙住头。
疲惫像沉重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闭上眼脑子里还残留着数学公式的碎片和英语单词的幻影。
六七个小时后那刺耳的哨声将再次响起新一天的循环又将开始。
身体像一台超负荷运转后勉强冷却的机器每一个零件都在叫嚣着需要休息。
归家成了漫长跋涉中短暂的驿站。
复读的时间被压榨得所剩无几。
每个周末只有周六下午课后到周日中午这点可怜的时间。
回家?对于家在几百里外的吴迪来说这点时间连路上都不够。
思乡的情绪只能被深深地压在心底。
唯一的盼头是“月假”——每个月月末会放两天半的假。
还有国庆、元旦这类法定长假。
每当这时吴迪的心就像被点燃了一样。
提前几天就开始收拾东西把积攒的脏衣服塞进包把奶奶爱吃的学校门口小卖部的某种饼干买上两包。
放假那天整个学校都弥漫着一种压抑不住的躁动。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一响学生们如同出笼的鸟儿拎着大包小裹冲向校门。
吴迪也汇入这股洪流挤上开往汽车站的公交车再坐上那趟熟悉的、开往家乡方向的线路车。
四小时的车程不再难熬窗外飞逝的风景都带着归家的雀跃。
推开熟悉的院门饭菜的香气总是第一个扑鼻而来。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哎!迪娃子回来啦!”奶奶的声音带着欢喜从灶房传来“快洗手饭马上好!坐车累坏了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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