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被哪个胆大包天的小贼……顺手牵羊了去。
” 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惊蛰的闷雷在她早已翻江倒海的识海里轰然炸开!炸得她四肢百骸瞬间冰封血液逆流连指尖都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螭龙佩!顺手牵羊! 他看见了!他一定看见了她方才一瞬的失态!他甚至精准地、用最戏谑又最残忍的方式捅破了那层相隔十余年时光的、脆弱的窗户纸! 那个竹林夜晚那个玄衣少年那道阴郁警惕的目光……不是错觉不是妄想竟真的是他!当今的皇帝萧景玄! 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如同海啸将她彻底淹没。
她僵立在御案之前脸色煞白如纸瞳孔因极度惊骇而放大甚至忘记了呼吸。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强撑在这一刻碎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赤裸裸的、无处遁形的恐慌。
御书房内一时静极。
唯有更漏滴答一声声敲打在凝固的空气里也敲打在她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上。
萧景玄并未催促也未再看她。
他好整以暇地端起茶盏又呷了一口目光重新落回那份未曾翻开的奏折上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真的只是帝王一时兴起的闲聊。
可那唇角极细微勾起的一丝弧度那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近乎冰冷的了然却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她剧颤的心尖。
他在欣赏。
欣赏她此刻的失态欣赏她被他轻易撕开所有伪装后的惊惶无措。
良久那几乎将她溺毙的窒息感才稍稍退去一丝。
她猛地吸进一口冷气胸腔因缺氧而刺痛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徒劳地张了张嘴。
“……臣……”一个字挤出喉咙沙哑破碎得不成样子“臣……惶恐……” 除了这两个字她再也找不出任何言辞。
否认?承认?解释?在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面前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可笑都只会让自已陷入更万劫不复的境地。
萧景玄终于抬起眼帘眸光沉静地落在她摇摇欲坠的身形上那目光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仿佛在评估一件失而复得、却已染上他人痕迹的古董。
“惶恐?”他轻轻重复语气平淡无波“爱卿惶恐什么?莫非……知道那偷佩小贼的下落?” 又是一记重击! 她双腿一软几乎要站立不住慌忙垂下头避开那能将她剥皮拆骨的视线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臣……臣不知!陛下恕罪!” “朕又未曾怪罪何来恕罪一说?”他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御案上十指交叉目光如无形的牢笼将她死死锁住“不过是少时一件玩物罢了丢了便丢了。
” 他顿了顿语调忽然转缓带上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追忆般的飘渺。
“只是如今偶尔想起倒觉得那夜的竹林……月色颇好。
还有那只……及时扔过来、吓跑聒噪乌鸦的石子”他微微偏头像是真的在回忆目光却锐利如刀刻在她脸上“……和那个莽撞胆大、却又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小丫头。
”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神经上。
他记得!他什么都记得!他甚至记得那只石子记得她逃跑的狼狈! 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眼前扭曲、崩塌。
所有的侥幸所有的自欺欺人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成齑粉。
“朕倒是有些好奇”他继续说着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蛊惑般的、却又冰冷刺骨的探究“当年那个敢在宫中扔石子、胆大包天的小丫头和如今站在朕面前、事事谨慎、句句惶恐的楚爱卿……” 他刻意拖长了语调目光在她惨白的脸上细细巡梭如同在欣赏一幅绝妙的画卷。
“究竟哪个才是真的?” 最后一句问话轻如耳语却重逾千钧如同最终判决前的诘问直直刺向她最深重的恐惧——关于身份关于伪装关于这具皮囊下截然不同的灵魂! 她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上! “臣……臣……”她伏下身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浑身止不住地剧烈颤抖语无伦次“年少无知……冲撞陛下……罪该万死……” 除了请罪她已无路可走。
看着她彻底崩溃跪伏在地的模样萧景玄眼底那抹幽暗的光芒愈发深沉。
他没有立刻叫她起来而是任由她跪在那里承受着这无声的凌迟。
时间一点点流逝御书房内只剩下她极力压抑的、细微的颤息声。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起来吧。
” 她僵硬地、颤抖着依言站起身却依旧不敢抬头。
“陈年旧事朕早已不在意了。
”他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淡漠仿佛刚才那番剖心蚀骨的逼问从未发生“倒是三日后的宫宴南诏使团觐见事关国体爱卿既领职分便需谨言慎行莫要再如年少时那般……莽撞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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