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溺水之人被猛地拽出水面沈墨的意识在极致的虚无与存在的撕裂感中剧烈震荡然后重重地“砸”回了现实。
噗通! 他摔落在冰冷坚硬的漆黑石台上身体传来一阵散架般的剧痛五脏六腑仿佛都错了位剧烈的咳嗽让他蜷缩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贪婪地呼吸着虽然稀薄却真实存在的空气。
与“归墟之眼”内那绝对的“无”相比此刻周身的一切感知——冰冷、疼痛、窒息感——都显得如此珍贵而鲜活。
他还活着! 他穿过了那十死无生的“归墟之眼”! “墨哥!!!” 一声带着哭腔的、撕心裂肺的狂喜呼喊炸响在耳边。
紧接着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如同炮弹般冲了过来不顾一切地扑到沈墨身边双手颤抖着想要扶他又不敢触碰只是语无伦次地哭喊着:“活了!活了!墨哥你活了!哇……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我以为你……” 是李胖!星瞳守卫的禁锢不知何时已经解除。
沈墨艰难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李胖那张涕泪横流、激动得扭曲的胖脸。
他扯动嘴角想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却牵动了不知哪里的伤势引发一阵更剧烈的咳嗽。
“没……没事了……胖子……”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喉咙火辣辣地疼。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发现身体虚弱得厉害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那意识试炼中被抽空了。
但与此同时一种奇异的感觉也在体内流淌。
他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凝聚仿佛被那“归墟之眼”的虚无淬炼过剔除了许多杂质变得更加坚韧。
对周身环境的感知也变得更加敏锐甚至能隐约“听”到脚下岩石深处传来的、极其微弱的大地脉动。
这是“厚土之魄”力量增强并与自身结合更深的体现。
而更重要的收获是深深烙印在意识核心的那道复杂星光符文以及其中蕴含的关于“净灵之源”的空间道标!这才是他拼死一试的真正目标! “净灵之源”……听名字似乎就是一种极其纯净的本源力量很可能就是救治妹妹的关键! 希望如同黑暗中燃烧起的熊熊烈火瞬间驱散了身体的疲惫与疼痛。
他扶着李胖的肩膀勉强坐起身目光第一时间投向那座白玉祭坛。
祭坛依旧那团乳白色的纯净光晕也依旧在缓缓流转散发着令人心安的净化气息。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旁边静立的身影。
那具星瞳守卫依旧站在那里暗蓝色的金属身躯在“归墟之眼”那虚无背景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神秘而深邃。
它手中的长枪已经垂下那双如同蕴含星海的蓝色眼眸正静静地“注视”着刚刚归来的沈墨。
没有敌意没有赞许只有一种仿佛洞悉了一切的平静。
沈墨挣扎着对着星瞳守卫郑重地行了一礼。
无论这试炼是叶家先祖的布置还是这守卫本身的能力它给予的这场生死考验以及最终的“馈赠”都值得他这一礼。
星瞳守卫没有任何回应它只是缓缓抬起了那只空着的手并非指向“归墟之眼”也不是白玉祭坛而是指向了他们来时的方向——那条通往裂隙深处、通往枢纽和净源洞窟的路径。
它的意思很明显:此地事了该离开了。
沈墨明白了它的意思。
他再次看了一眼那团纯净光晕又深深望了一眼那吞噬一切的“归墟之眼”将这片终极之地的景象刻入脑海。
然后他在李胖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
“我们回去。
”沈墨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重获新生后的坚定与力量。
归途似乎比来时要顺畅许多。
身体的虚弱在缓慢恢复尤其是“厚土之魄”的力量在体内自行运转汲取着脚下大地的微薄生机滋养着干涸的经脉。
他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也远超从前能提前避开一些能量紊乱的区域甚至能隐约感知到远处那些叶家遗迹残骸中残留的、极其微弱的守护阵法的痕迹。
李胖一路上絮絮叨叨又是后怕又是兴奋喋喋不休地说着沈墨跳进去后他有多害怕那星瞳守卫有多吓人直到沈墨安全归来他才感觉魂儿回来了。
沈墨大部分时间沉默地听着嘴角偶尔牵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有这样一个伙伴在身边在这绝望的旅途中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们没有再遇到任何机械守卫的袭击仿佛那些铁疙瘩都收到了某种指令不再将他们视为入侵者。
穿过巨大的机械坟场重新路过那座沉寂的“薪火之厅”两人终于回到了那片相对熟悉的、由枢纽广场辐射的区域。
当再次踏上暗银色的金属地面感受到怀中核心碎片传来的、与枢纽那微弱却熟悉的连接时沈墨心中竟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短短时间内他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心境与力量都发生了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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