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石飞溅浊浪翻腾仿佛大地本身在咆哮。
紧接着谣言如瘟疫般在灾民中传开:“那妖人引天雷炸毁河堤要引洪水淹没我们最后一个村子!” “河神降下神罚了!都是因为那个妖人!” 次日清晨洪水果然倒灌进地势最低洼的村落卷走了最后的房屋与口粮。
泥浆裹挟着断梁残瓦奔涌而下发出令人窒息的呜咽。
被绝望与愤怒冲昏头脑的百姓终于被彻底点燃。
他们手持棍棒、锄头双眼赤红如潮水般涌向楚云栖的临时驻地声嘶力竭地嘶吼着:“烧死妖人!烧死妖人祭河神!” 驻地被围得水泄不通陈砚等人拔刀护在门前刀锋映着灰暗天光神色凝重。
楚云栖却推开众人独自走到临时搭建的高台上。
她没有逃甚至没有一丝畏惧。
“柳知夏宣读!”她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柳知夏高声应是展开一卷厚厚的账册开始逐条宣读:“宣和三年修堤用青壮三万实发口粮不足一万;购入青石五万方实到不足两万方;所耗银两三十万其中二十万两流入总督府……” 一条条一笔笔全是血淋淋的贪腐记录字字如刀割开谎言的外衣。
百姓的怒吼声渐渐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茫然。
有人低头看着自己枯瘦的手仿佛第一次意识到他们拜的不是神而是骗局。
楚云栖又取出一张由赵大锤连夜绘制的河堤剖面图高高举起指着其中分明的层次冷声道:“这就是你们赖以生存的河堤!外面一层是石头里面填充的却是草木灰混着糯米浆!” “这样的堤坝成本不足真正石堤的三成!你们拜的河神可曾让一粒米进入你们的口中?可曾让一寸堤坝挡住过洪水?若真有神明为何它只保佑着总督府的金碧辉煌却保不住你们的家园性命?!” 最后一问如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人群彻底沉默了有人放下了手中的棍棒低头开始抽泣那压抑的哭声迅速蔓延开来如同地下暗流终成汪洋。
楚云栖环视一周目光坚定而锐利。
“我不走。
” 她朗声道“我给你们一个选择。
若你们信我明日此时我将在这里亲手筑起一段新堤。
若它塌了我楚云栖的命任你们处置!若它不塌你们便随我一起重修这百里黄河!” 话音落下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脱下象征身份的侍读官袍露出里面早已换好的粗布短打。
布衣粗糙却干净利落。
她率先走下高台拿起一把铁锹铲起第一铲混着雨水的泥土。
铁锹切入泥中发出“嚓”的一声湿润的泥土翻起带着大地的气息。
就在那一刻识海中的玉简轻轻一颤一行金字浮现:**检测到大型民生工程启动功德点+50持续积累中……** 她嘴角微扬——这不是神迹而是人间正道。
百名愿工沉默地跟上了她。
人群之外一道身影掀了掀破斗笠——裴衍对着身旁几名衣衫褴褛却步伐稳健的汉子微微颔首。
他们悄然散开如鱼入水无声守护在工地四周。
夜雨越发滂沱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冲刷干净。
楚云栖立于一片泥泞之中娇小的身躯在风雨中显得格外挺拔。
她抬起头望向远处河神庙里那一点微弱却始终不灭的香火。
那光摇曳不定像是执念也像是恐惧。
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 “这一局我赌的是人心。
” 那穿透雨幕的钟声凄厉如泣是堤坝最高等级的示警。
喧哗的河工大帐瞬间死寂每个人脸上的血色都在一息之间褪得干干净净。
死寂之后便是更巨大的恐慌——帐外无数百姓的尖叫与哭喊混杂着风雨声汇成一片末日降临的嘈杂。
“洪水来了!快跑啊!” “天爷啊这是不给我们活路了!” 混乱像瘟疫般蔓延有人丢下手中的工具转身就想往高处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亮却蕴含着无匹力量的女声如利剑般劈开了所有嘈杂。
“所有人听我号令!” 楚云栖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高台上雨水顺着她素净的脸颊滑落在下颌凝成水珠滴入泥泞; 风裹挟着湿冷的气息拍打她的单衣布料紧贴脊背寒意刺骨。
可那双眸子却比雷电还要明亮映着远处火把摇曳的微光灼灼如炬。
她手中紧握的不是什么权杖印信而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铁锹锹头还沾着新鲜的泥浆指尖能清晰触到泥土的粗粝与湿重掌心被木柄磨出微微的痛感。
“青壮在前垒沙袋堵缺口!妇孺在后运石料备麻绳!孩童传讯不得乱跑!”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仿佛一针强心剂瞬间注入了这群慌乱的灾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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