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里木盆地的天空向来是极致的蓝蓝得刺眼蓝得空旷仿佛能吸走人所有的思绪。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无垠的沙海蒸腾起扭曲视线的热浪。
库尔班老汉赶着几只瘦骨嶙峋的羊在稀疏的胡杨林边缘寻找着一点点可怜的绿意。
他眯缝着被风沙打磨得浑浊的眼睛习惯性地抬头望了望那片亘古不变的苍穹。
就在那一瞬永恒被撕裂了。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轰鸣的先导一个巨大的、纯粹的、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的黑球凭空出现在高空。
它并非从远方飞来而是像一枚墨汁滴入清水般骤然“浸染”进了那片湛蓝之中。
它的体积庞大得令人窒息遮蔽了小半个天空边缘与空气剧烈摩擦却没有火光只有一种诡异的、无声的扭曲感仿佛空间本身在痛苦地呻吟。
库尔班老汉手中的牧羊鞭“啪嗒”掉在滚烫的沙地上。
羊群惊恐地咩叫着原地打转随即不顾一切地向远离黑球的方向逃窜。
老汉张大了嘴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活了一辈子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象过如此景象。
那不是乌云不是沙暴那是一种……纯粹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无”。
黑球无声地、却带着毁天灭地般的气势向着盆地深处急速坠落。
它没有燃烧没有爆炸的迹象只有一种沉重到极致的压迫感仿佛整个天空都跟着它一起塌陷下来。
大地开始震颤不是地震那种剧烈的摇晃而是一种低频的、深沉的嗡鸣从地心深处传来让人的五脏六腑都跟着共振、发麻。
黑球坠落的巨大动静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瞬间打破了沙漠边缘几个小村庄的沉寂。
距离最近的阿克苏村村民们纷纷冲出低矮的土坯房惊恐又茫然地望向盆地深处腾起的、遮天蔽日的沙尘巨幕。
那沙尘并非寻常的黄色而是夹杂着一种不祥的、仿佛被烧焦的灰黑色。
“天啊!那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是陨石?这么大?” “天神发怒了吗?” “快!去看看!说不定是什么宝贝!” 恐惧与贪婪这两种人类最原始的本能在巨大的未知面前激烈碰撞。
一些胆小的老人和孩子躲回屋里紧闭门窗瑟瑟发抖地祈祷。
而另一些人以年轻的艾力、热依汗夫妇为首几个胆子大、好奇心盛的村民被那惊天动地的景象和“天降奇宝”的幻想所驱使不顾老人的劝阻骑上驴车、摩托车甚至徒步朝着沙尘升腾的方向奔去。
库尔班老汉目睹了他们的行动想喊喉咙却被恐惧扼住。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几个熟悉的身影义无反顾地消失在弥漫的灰黑色沙尘之中。
阿克苏村的村民们在距离黑球坠落点大约五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再往前沙尘浓得化不开能见度不足十米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臭氧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金属锈蚀般的腥气。
大地仍在持续不断地嗡鸣震得人脚跟发麻。
黑球庞大的轮廓在沙尘中若隐若现像一座沉寂的黑色山丘。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表面光滑得不可思议没有任何撞击的坑洼只有一种流动的、仿佛活物般的深邃黑暗。
在它周围数百米的范围内空气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水波状的扭曲光线经过那里时发生了怪异的折射景物变得支离破碎。
“看!那是什么光?”热依汗指着黑球边缘一处扭曲最剧烈的区域惊呼。
那里空间仿佛被撕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从中泄露出一丝丝难以描述颜色的“光”——那并非可见光谱中的任何颜色更像是“虚无”本身在发光带着一种冰冷、死寂、同时又蕴含着毁灭性力量的感觉。
“别过去!危险!”艾力本能地拉住想凑近看个究竟的妻子和同伴阿迪力。
但阿迪力年轻气盛又深信是“天赐宝物”甩开艾力的手:“怕什么!离得远着呢!说不定是宝石的光!”他跨上摩托车加大油门竟朝着那扭曲区域的边缘冲了过去。
“阿迪力!回来!”艾力和热依汗惊恐地大喊。
就在阿迪力的摩托车前轮堪堪触及那片扭曲区域的瞬间—— 没有声音。
没有爆炸。
阿迪力连同他那辆轰鸣的摩托车就像一幅被投入浓硫酸的画作又像一堆被狂风吹散的沙雕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无声无息地分解了。
不是燃烧不是融化。
是分解。
构成他身体的物质——皮肤、肌肉、骨骼、衣物、钢铁、塑料——仿佛失去了所有维系它们形态的力瞬间崩解成最原始的、细微到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粒子。
整个过程快得超乎想象连一丝青烟、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
前一秒还是一个鲜活的人骑在轰鸣的机器上后一秒那片扭曲的空间边缘只留下一个模糊的、人车形状的短暂“印记”随即被弥漫的沙尘和扭曲的光线彻底抹平仿佛从未存在过。
死寂。
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艾力、热依汗和后面跟来的几个村民的血液。
他们脸上的好奇、贪婪、兴奋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惊骇取代。
热依汗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的抽气随即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艾力僵在原地瞳孔放大到极致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阿迪力无声湮灭的画面在反复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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