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五年十一月末的一天香港半山徐氏别墅。
薄暮的霞光给维多利亚港镀上一层暖金海面上货轮的汽笛声、岸边码头工人的号子声、街巷里小贩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织就一幅看似喧闹依旧的图景。
可若细看那些货轮的船身多带着战时的斑驳锈迹码头的栈桥有几处还架着临时支架就连小贩的货担里也少见往日丰盈的货品——这是一九四五年的香港日寇投降的余温尚未散尽百废待兴的迷茫与躁动正悄然蔓延。
徐渊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目光沉得像港外的深海。
他身上的深灰色西装熨帖笔挺没有一丝褶皱与窗外这片带着伤痕的土地形成鲜明对比。
身后的红木书桌上摊着一张香港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的几处“黄金”地块正是他在英军接收香港的混乱期以极低价格拿下的产业之一。
从重庆来香港的这半个月他几乎没合过整觉耳边似还回响着重庆城里压抑的空气——官僚的推诿、民生的凋敝、战事残留的阴霾而香港的空气里却混杂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气息:殖民当局的谨慎、本地豪强的观望、还有像他这样“过江”而来的资本与势力的野心混乱中透着一股蓬勃的、不安分的生机。
他这头“过江强龙”本想低调布局。
可没人能忽略新成立的华渊集团的账户上躺着数千万美金的流动资本从南洋秘密转运来的纺织机床、食品加工厂设备、医药提炼装置已在九龙的厂房里悄然安装调试更别提他身后那张看不见的关系网——与重庆国民政府高层的隐秘往来(元老派)让他能第一时间掌握内地与香港的政策风向;而麾下脱离国府序列、盘踞缅北的数万精锐曾维献部更是他最硬的底气。
这支打过滇缅公路硬仗、装备精良的队伍虽远在边境却像一把悬在香港各方势力头顶的利剑让谁也不敢轻易动他。
这样的体量注定他一踏入香江就像一块巨石投入暗流汹涌的深潭即便刻意压低水花也免不了激荡起层层涟漪。
港英当局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总督杨慕琦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桌上摊着徐渊的详细档案从他早年在上海继承家业的经历到抗战期间在重庆的商业布局再到如今在香港的土地收购与产业投资每一页都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批注。
面对徐渊这个突然出现的“变量”港英政府的心态复杂得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合作的迫切与猜忌的提防在他们心中反复拉扯。
战后的香港宛如一个被遗弃的废墟昔日的辉煌已荡然无存。
曾经作为远东地区最繁忙、最繁荣的贸易枢纽之一的它如今却变得冷冷清清破败不堪。
这一切都是拜日本侵略者所赐。
他们长达三年零八个月的残暴统治给这座城市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据统计战争期间香港的人口急剧减少从战前的一百六十万人骤降至六十多万降幅高达六成以上!而那些在战火中毁于一旦的建筑更是不计其数超过两万栋房屋遭受重创或完全倒塌其中不乏许多位于商业区的高级写字楼以及工业区内的大型工厂。
不仅如此物资匮乏也是摆在人们面前的一大难题。
当时的香港几乎没有任何粮食储备现有的库存只够支撑短短三个月时间。
与此同时能源供应也极度紧张市民们不得不面临着煤油限购的困境甚至连日常生活所需的自来水都成了一种奢侈品——将近三分之一的水管已经损坏无法正常供水。
军政府虽已接管香港忙着清理战争废墟、恢复基本秩序对粮食、燃料、药品等民生项目实行严格管制但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资金与技术黑洞。
重建厂房需要钱修复市政设施需要钱稳定物价、解决失业问题更需要钱而英国本土在战争中损耗惨重能拨付给香港的重建资金少得可怜。
技术上的缺口同样致命战前依赖的欧美设备供应中断本地仅有的几家工厂要么设备老化要么在战火中被毁根本无力支撑经济复苏。
就在这时徐渊带着华渊集团主动递来了橄榄枝。
他手中的巨额资本恰好能填补重建资金的缺口;他带来的先进工业设备尤其是纺织、食品、医药这三大民生领域的生产线简直是为香港量身定做——纺织厂能解决市民穿衣问题食品加工厂能缓解粮食短缺的压力医药厂则能应对战后频发的疫病。
更重要的是他掌控的南洋贸易渠道能绕过战后欧美贸易(对“内战”持所谓局外中立)的封锁将橡胶、香料、矿产等物资运进香港再将香港生产的商品销往东南亚形成完整的贸易闭环。
这对于急于稳定社会、恢复统治秩序的港英当局来说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他们太需要徐渊这样有实力、有渠道的资本家了——投资实业能创造大量就业岗位缓解失业带来的社会动荡;恢复生产能让物价稳定赢得市民对殖民统治的认可;而贸易的复苏更能让香港重新拾起远东贸易枢纽的地位。
因此无论心中有多少猜忌港英当局都不得不伸出“合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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