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静得能听见窗外风卷落叶的声响徐渊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窒息。
随即他抬起头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却带着千钧之力穿透了寂静: “来人。
” 门外的护卫应声而入脚步轻得像猫却能感受到书房里的凝重头垂得更低了些。
徐渊指着那份日本情报语气平静却字字斩钉:“传令下去即刻执行三项指令:第一所有关键厂区(北碚纺织厂、南岸机械厂、川南煤矿)、核心仓库(西郊弹药零件库、江北医药库)及运输节点(朝天门秘密货场、川北古道栈房)安保等级全部提至最高——岗哨间距缩到五步进出人员需过双重口令+三级管理核准夜间巡逻加派暗哨配足手雷和冲锋枪。
” “第二护卫队全员取消轮休由闫涛统一调度重点布防在厂区宿舍区和核心人员住所附近;启用备用通讯频率——就是上个月和吴观正约定的‘杜鹃波段’所有指令只走密线禁止用明码电报。
” “第三让吴观正通过隐秘渠道通知所有与我们往来的侨商(尤其是德、美籍)和船运公司(民生、太古)近期暂停走长江主航道改走支流或陆路;所有船员、押运员必须核查背景发现陌生面孔即刻扣下审查绝不姑息。
” 每一条指令都清晰、决绝没有半分含糊。
护卫听得心头一凛高声应道:“是!属下这就去传令确保半个时辰内全部宣导到位!” 护卫的脚步声沿着长廊渐远最后被厚重木门闭合的轻响彻底吞没书房里的寂静便如墨汁滴入清水缓缓晕开连空气都仿佛凝住了。
徐渊缓步走到窗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窗棂上积着的薄尘。
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夜连绵的山峦像沉睡的巨兽蛰伏在黑暗里轮廓模糊却带着沉沉的压迫感。
晚风穿过户牖缝隙裹挟着山间的寒气吹得他鬓角的碎发微微颤动也吹得他眼底的思绪愈发沉凝——局面早已不是他一人能掌控的棋盘而是被三股无形巨流裹挟的漩涡每一次激荡都藏着倾覆的风险。
国民政府的官员们缩在高墙大院里一边忌惮日本人的锋芒一边又对他这股“游离势力”处处提防明里暗里设下的关卡如同蛛网虽不足以困住他却总在暗处扯着后腿;地下党则像埋在土里的种子借着他调动物资的掩护悄悄在东北乃至西南各地扎根静默地收集着资源、联络着关系于无声处积蓄力量;而最致命的始终是日本人。
那些藏在租界茶馆、码头货栈里的暗探像极了暗夜中吐信的毒蛇瞳孔里映着重庆城微弱的灯火正一寸寸嗅探着他的踪迹稍有不慎便是雷霆一击。
他低头看了眼掌心那里还残留着方才翻查物资清单时留下的纸痕。
频繁调运的棉纱、药品与器械如同在水面投下的石子怎么可能瞒过那些嗅觉敏锐的情报机构?他从一开始就没抱过这样的奢望。
他要的本就是借着这三股势力相互牵制的微妙平衡在他们彼此试探、博弈的间隙里抢下那一点点转瞬即逝的时间窗口——多运一批纱布到前线伤兵手里多送一箱奎宁到疟疾横行的游击区便是为那场注定要席卷全国的全面战争多攒一分活下去的底气。
目光越过庭院里的老黄桷树往朝天门的方向望去。
江风带着水汽飘来隐约能听见长江水拍击岸石的低响江面上散落着几点渔火忽明忽暗像极了藏在暗处的眼睛。
谁是真正的渔民谁又是日本人安插在江面上的暗哨?徐渊无从分辨只觉得那几点微光里藏着无数看不见的枪口与刀刃。
他抬手按在窗沿上冰凉的木头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上来驱散了几分夜的昏沉也让他愈发清醒:与国民政府的周旋无非是利益交换的博弈尚有转圜余地;可面对日本人的步步紧逼早已是生死一线的较量容不得半分退缩。
薪火要传那些藏在物资里的希望那些靠暗号联络的有志之士都是燎原的火种绝不能断;根基要守这西南的山川、码头、商号、工厂都是他对抗强敌的依托绝不能丢。
这场仗他输不起——身后是千千万万盼着黎明的同胞是两个时空里都未曾熄灭的家国情怀他连后退的资格都没有。
“来吧。
”徐渊喉间滚出一声低语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寂静的力量。
月光从云层缝隙里漏下来落在他脸上映出眼底历经两个世界浮沉磨砺出的冷静更有一份破釜沉舟的决绝“明枪暗箭我接着便是。
”他微微偏头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西南舆图指尖虚虚点在重庆的位置“这西南之地可不是你们能为所欲为的上海滩。
” 转身时衣角带起一阵微风吹得桌案上的信纸轻轻晃动。
他走回书桌前伸手铺开一张崭新的米黄色信笺笔尖蘸上墨汁悬在纸上稍作停顿。
安德森的名字在脑海里浮现——梅隆家族手里握着足以影响南京方面决策的商业筹码。
有些“商业上的障碍”单靠他在西南的力量难以破除需要借大洋彼岸的手给南京的那些政客们再添几分压力;更要通过安德森传递一些“善意的提醒”让他们看清日本人的野心别在内部博弈里耗光了最后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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