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渊缓缓闭上眼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八年来的一幕幕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他想起那些躲在防空洞旁坚持生产的工人敌机的轰鸣声在头顶炸响防空警报尖锐刺耳他们却攥着扳手、握着机床在昏暗的灯光下汗流浃背。
厂房的墙壁布满弹孔屋顶漏着雨可他们没人退缩哪怕双手被铁屑磨得鲜血淋漓哪怕饿了只能啃几口干硬的窝头也只为多生产一颗子弹、一台机床支援前线。
有个老焊工眼睛被火花烫得红肿依旧坚守岗位直到体力不支晕倒在机床旁醒来后第一句话还是“我的活还没干完”。
他想起那些勒紧裤带缴纳“救国公粮”的农民田地里的收成本就不多遇上旱灾水灾更是颗粒无收可他们依旧把仅有的口粮省下来用扁担挑着走几十里山路送到征集点。
有个白发老农家里的独子死在了前线他自己拖着病体还是把最后一袋谷子捐了出去说“儿子是为国家死的我这点粮食算不了什么”。
他们光着脚踩在泥泞的田埂上脊背因常年劳作而佝偻却用最朴素的方式为抗战撑起了后勤的脊梁。
他想起那些街头呐喊募捐的学生他们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举着“抗战到底”的标语顶着烈日或暴雨在街头巷尾奔走。
有的学生把自己的书本、文具都捐了出去有的甚至省下学费只为多凑一点军费。
他们的声音稚嫩却坚定喊哑了嗓子也不停歇用青春的热血唤醒国人的斗志哪怕面临军警的驱赶也依旧挺直腰杆绝不退缩。
他更想起那些穿着草鞋在前线流血的士兵他们的军装单薄口粮匮乏武器简陋却凭着一腔孤勇在枪林弹雨中冲锋。
雪山草地上他们啃着树皮、煮着皮带前行;台儿庄的战场上他们抱着炸药包冲向敌阵与敌人同归于尽;滇缅公路上他们顶着日军的轰炸抢修道路运送物资。
多少年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战场多少家庭因此破碎他们用血肉之躯筑起了抵御外侮的长城。
这些画面在脑海中交织每一幕都滚烫如烙铁灼烧着徐渊的心。
可如今胜利的钟声刚刚敲响人民还没来得及品尝胜利的果实新的盘剥就已悄然而至。
这个本该体恤民力、休养生息的政府却变本加厉地压榨贪婪的爪子伸向了每一个角落短视得看不见民众的疾苦看不见国家的未来其行径令人发指。
徐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仿佛两把锋利无比的刀子一般。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道:“我必须要清醒地认识到当前的形势!” 的确如此经过长时间的观察与分析徐渊非常明白如今这个政权宛如一棵内部已遭虫蛀、千疮百孔的巨树。
尽管其表面看起来依旧枝叶繁茂但实际上它那深埋地下的根须早已腐朽不堪。
只要稍有风吹草动或者遭遇一场狂风暴雨整棵大树便会瞬间土崩瓦解、轰然倒地。
而身为一名坐拥巨额资产和雄厚实力的富商徐渊心里很清楚——自己无疑将成为这群豺狼虎豹们眼中待宰的羔羊。
可以想象得到接下来等待着他的将会是一系列阴险狡诈的阴谋诡计以及接二连三花样百出的卑鄙伎俩:各种巧立名目的苛捐杂税、强买强卖式的所谓使命、假借公共利益之名肆意掠夺吞并企业财产……更有甚者说不定还会无中生有地给他捏造一些子虚乌有的罪名然后顺理成章地霸占他辛苦打拼得来的全部家业。
面对这般错综复杂且危机四伏的局面徐渊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
然而与此同时一股不屈不挠的斗志也在他心底油然升腾而起。
毕竟他可不是那种任人摆布、听天由命之人;相反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和顽强的毅力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化险为夷并最终守护住属于自己的那份荣耀与尊严! 江风猎猎吹动他的长衫也吹乱了他的发丝却吹不散他心中的沉郁与决绝。
他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而他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这个政权已经从根子上烂掉了。
”徐渊在心中冷冷地宣判指尖无意识地攥紧指节泛出青白。
他想起吴观正密报里那些触目惊心的瓜分细节想起李恭俭口中百姓积蓄一夜清零的绝望想起码头伤兵滚落的军功章——这烂不是表皮的腐坏是从骨髓里渗出来的恶臭是自上而下、无可救药的崩坏。
“它不再代表这个国家的未来甚至不配领导这片饱经苦难的土地重建。
” 他脑海中闪过沦陷区百姓八年的忍辱负重闪过后方军民的节衣缩食如今换来的却是这样一群蛀虫的巧取豪夺“它只是一架巨大的、失控的吸血机器吸的是人民的血汗养的是官僚的私欲早已忘了立国的根基是什么。
” 风卷着山城的雾气漫上露台带着江水的湿冷也吹醒了他最后一丝牵绊。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再次投向山下那片混乱的码头——军官倒卖船票的贪婪嘴脸、地痞勒索的嚣张气焰、伤兵蜷缩的孤寂身影还有难民们绝望的哭喊此刻都成了最锋利的刀斩断了他心中仅存的“同胞之情”。
那点曾因同根同源而产生的犹豫像雾气遇着烈日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基于无数现实碎片拼凑出的冷酷笃定:留在这片被蛀空的土地上无异于与腐朽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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