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杨树浦的路上轿车缓缓行驶车内气氛略显沉闷。
大掌柜何茂才偷偷打量着坐在一旁的徐渊只见他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满是挥之不去的阴霾。
何茂才心想这位东家怕是还沉浸在父母离世的巨大悲痛之中一时难以释怀。
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略带歉意地说道:“少爷实在对不住老头子没注意到您的心情可您是徐家的顶梁柱还得保重身子才是。
”说着他眼中满是关切与心疼。
徐渊微微转过头没有过多解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说道:“茂才叔不必这么说这不怪你。
只是……”他顿了顿又把目光投向窗外停止继续说下去。
何茂才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少爷我知道您心里苦可逝者已逝咱们还得往前看呐。
徐家上下这么多双眼睛都望着您您可得振作起来。
” 徐渊默默点了点头说道:“茂才叔你的话我都明白。
今晚一起吃个晚餐吧咱们也好好聊聊。
”这邀请不过是出于客套他此刻满心烦忧其实并无心情应酬。
何茂才自然察觉到了徐渊的言不由衷他摆了摆手说道:“少爷心意咱心领了。
您今儿也累了估计想自己静静。
这些徐氏实业的详细信息您先拿着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他拿起放在一旁的资料轻轻放在徐渊身边随后又对着前排的司机说道:“小李下一个路口把我放下就行。
” 不一会儿车缓缓停下。
何茂才推开车门转身说道:“少爷您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
”徐渊点了点头回了句:“茂才叔您慢走。
” 老人家关上车门看着轿车缓缓驶离眼神中满是担忧。
他默默祈祷着徐家能在这位年轻少爷的带领下顺利度过眼前的难关。
三月的夜带着料峭春寒漫过霞飞路徐公馆的轮廓在薄暮里渐渐清晰。
欧式主楼的罗马柱沾着夜雾廊下雕花门窗透出暖黄的灯光将柱身的凹槽照得明明灭灭像给这西洋的典雅镀了层朦胧的东方晕染。
内庭的假山刚抽出几丛新绿池沼里的冰融得差不多了水面浮着残冰碎裂的微光倒映着亭台飞檐的影子檐角悬着的宫灯被晚风推得轻轻晃绢面透出的光洒在刚冒芽的青苔石上软了几分寒意。
穿堂风裹着墙外花园的气息钻进来——是早樱的淡香混着湿土味还有新抽的紫藤嫩芽那股清冽的草木气在中式庭院的精巧里添了几分春日的骚动。
公馆外的花园正处在新旧交替里几株早樱树缀着粉白的花苞有的已怯生生绽开半朵被夜露打湿了花瓣香气随风一阵阵漫到街面。
偶有汽车驶过霞飞路引擎声远了就只剩主楼窗里飘出的轻声细语。
罗马柱的阴影里藏着新抽的春藤;飞檐翘角下悬着染了花香的风。
这三月的夜把西洋建筑的庄重、中式园林的细腻连同料峭里悄悄冒头的春意都酿成了徐公馆独有的味道。
徐渊的皮鞋踩在庭院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仆人们垂手立在廊下见他眉头微蹙谁也不敢多言只待那道身影掠过雕花月洞门才悄悄松了口气。
三月的夜风还带着潮气他立在假山下看了会儿新抽的藤芽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扣最终还是转身往主楼去。
刚踏上台阶客厅方向就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大姐徐宁茹穿着月白旗袍领口别着枚珍珠扣手里还搭着件驼色披肩;二姐徐佳茹则是西式洋装发梢卷得一丝不苟。
“阿渊回来啦?”徐宁茹的声音温温柔柔目光扫过他沾了些夜露的肩头“厨房还温着汤让张妈再炒两个菜?” 徐渊摆摆手脱大衣时带起一阵风混着外头早樱的淡香:“不用了你们歇着吧。
”他简单提了句工厂的事语气里的倦意藏不住“茂才叔拿了些文件我去书房看看。
” 徐佳茹想再说些什么被大姐悄悄按住。
看着弟弟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后她才轻声道:“怕是杨树浦那边又出了什么岔子这些终究是要他来面对的我们看着点先这样吧。
”两姊妹望着门缝里透出的灯光相视轻轻叹了口气。
书房内徐渊将资料摊在红木桌上窗外的月光有些清冷他抛开心中繁杂的思绪开始仔细梳理眼前的文件信息。
明远缫丝厂拥有意大利产的缫丝设备240台员工近千人。
每台缫丝机每日可缫制生丝约0.7公斤若设备满负荷运转工厂每日生丝产量约170公斤月产优质生丝通常在5吨左右。
生丝品质分为“厂丝”(机制丝)与“土丝”明远缫丝厂作为相对先进的民族企业多产厂丝主要供应国内丝绸织造厂或经上海、广州等口岸外销至欧美、日本等地。
来自未来的记忆里历史上1920-1930年代是缫丝业高峰再看何茂才给的资料也能对应的上。
明远缫丝厂1924年出口生丝达六十二吨年总产值因丝价波动(每担厂丝价格通常在数百银元)有些出入合计五十七万余银元。
刨除人力、设备折旧、原材料采购、上下打点等成本一年的净收入在十九万余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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