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最终没有走进主厅。
他就那样站在门口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或者说更像一个监视者。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林晚的背上让她几乎能感觉到皮肤上泛起的细微战栗。
她强迫自己背对着他假装专注于壁画的其他部分用棉签蘸取清水擦拭着一片无关紧要的蓝色浪花。
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她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耳膜下鼓动的声音混合着窗外持续不断的雨声以及……老宅本身那种深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注视着她的目光终于移开了。
脚步声响起不是离开而是走向了主厅另一侧的书架。
林晚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他从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皮质封面的书然后转身脚步声再次远去消失在走廊的昏暗里。
直到确认他确实离开了林晚才猛地松了口气后背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她立刻回头再次看向那个“救”字。
暗红色在昏黄灯光下像一道凝结已久的血痕。
它不是随意涂画笔画深入底层灰泥带着一种绝望的力量感。
是谁?在什么情况下留下了这个字?是那位坠海的画家白锦年吗?他在向谁求救? 无数个问题瞬间涌入脑海让她一阵晕眩。
她想起陆沉舟刚才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知道这个字的存在吗?他要求清理这片区域是为了让她发现它还是……一个他未曾预料到的意外? 职业操守告诉她应该立即将这个发现告知委托人。
但一种更强烈的直觉——一种在多年与沉默古物打交道中磨练出的、对危险的敏锐嗅觉——阻止了她。
在这个处处透着古怪的深宅里在陆沉舟那讳莫如深的态度下这个“救”字可能不仅是求救信号更是一道催命符。
她迅速从工具箱里取出高分辨率的微距相机调整好角度对着那个字和它周围的区域从不同方向拍摄了十几张照片。
然后她取出一小瓶透明的、可逆的防护胶液用极细的笔刷小心翼翼地在那个字上覆盖了薄薄一层。
这层胶液干涸后是透明的能暂时保护这个脆弱的痕迹不被意外损坏也便于日后清除不会影响后续的修复工作。
做完这一切她才真正松了口气。
这个秘密暂时属于她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壁画其他部分的勘察上记录各种损伤类型绘制病害图。
但那个血红色的“救”字像一枚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傍晚时分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反而愈发狂暴。
天色彻底黑透宅子内部完全依靠那些昏黄的灯光照明光影摇曳将一切都拉扯得变形扭曲。
林晚按照陆沉舟之前的指示找到了二楼西侧的房间。
房间很大陈设简单到近乎简陋。
一张硬板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把椅子。
空气里弥漫着同样的陈旧和霉味。
她推开窗户带着海腥气的冷风立刻灌入吹动了薄薄的窗帘。
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只能听到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悬崖的声音遥远而沉闷。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从自带的行李里拿出压缩饼干和能量棒草草解决了晚餐。
陆沉舟没有出现整栋宅子安静得可怕只有风雨声和海浪声作为永恒的背景音。
这种绝对的寂静反而放大了所有微小的声响。
地板轻微的吱呀声墙壁内部偶尔传来的、像是热胀冷缩的“咔哒”声甚至她自己呼吸和心跳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她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白天发现的“救”字陆沉舟冰冷疏离的态度这栋宅子无处不在的违和感以及窗外那片吞噬了一切的大海……所有画面和声音在她脑中交织盘旋。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意识模糊即将被疲倦拖入睡眠的边缘时—— 一种声音清晰地穿透了风雨和海浪的屏障钻入了她的耳朵。
呜……呜呜…… 极其细微若有若无。
不是风声风的声音是呼啸的、尖锐的。
这声音更低沉更……压抑。
像是什么人被捂住嘴巴从喉咙深处发出的、绝望的哽咽。
断断续续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又仿佛……就隔着一堵墙。
林晚瞬间睁大了眼睛睡意全无。
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声音消失了。
只有雨声无止境的雨声。
是幻觉吗?因为精神过度紧张产生的幻听? 她一动不动地躺着全身的感官都调动到了极致。
几分钟后那声音又来了。
呜……呜…… 这一次更清晰了一些。
它似乎带着某种节奏像哭泣时的抽噎。
而且它好像……在移动?时而贴近时而远离飘忽不定但大致方向似乎是来自……墙壁的内部或者楼下的某处? 林晚的心脏猛地收缩起来。
她想起了陆沉舟的警告——“晚上不要随意走动尤其不要去东翼。
” 东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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