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户籍室里的向心力 周一的户籍室阳光是被窗棂筛过的碎金似的洒在档案柜的铜锁上反射出细碎的光。
凌云靠在窗边那把藤椅上椅面的藤条磨得发亮缝隙里还嵌着点海南带回的细沙——那是上次培训时孙萌萌往他口袋里塞的纪念品。
他指间转着把竹制折扇字是用朱砂描的扇骨上刻着细密的竹纹转起来时带着的轻响像风吹过竹林。
李姐坐在对面的梨花木桌旁桌上的竹篮里堆着黄澄澄的橘子是她今早从菜市场抢的头茬甜。
她剥橘子的手法极熟拇指在蒂部按出个窝顺势一撕橙红的橘瓣就露了出来橘皮被撕成规整的小条摞在桌角像座小小的金塔甜香漫开来裹着打印机吐出的墨味、档案袋里的旧纸味在屋里缠成一团暖融融的气。
孙萌萌对着电脑核新生儿户籍键盘敲得响指甲上的淡粉色甲油是上周刚换的据说是显白神器。
她时不时停下来揉眼睛眼尾沾着点生理性的泪昨晚为了赶季度报表熬到后半夜眼下的青黑被粉底盖了盖却还是能看出点倦意。
桌角的马克杯里泡着枸杞菊花茶是李姐硬塞给她的说小姑娘家别总熬夜喝这个养肝。
赵晓冉坐在孙萌萌旁边正用红笔在户籍底册上批注。
她的笔尖很细是特意托人买的财务专用笔划过纸页时发出声像春蚕在啃桑叶。
批注完一页她就用那只黄铜镇纸压好——镇纸上刻着二字是她奶奶给的陪嫁。
她的动作轻柔翻页时手指会先舔一下指尖沾点唾沫好翻页这是在档案室待久了养成的小习惯。
我说李姐把一瓣橘子扔进嘴里果汁沾在嘴角像颗小小的琥珀昨儿林薇打电话说刑侦队那帮小子看她和陈雪的眼神跟看外星人似的。
孙萌萌头也没抬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还不是因为咱从海南回来后走哪儿都凑一块儿。
他们是嫉妒嫉妒咱户籍科团结得像块铁板。
赵晓冉放下笔揉了揉酸胀的手腕腕骨处有块淡淡的青是上周搬档案柜时磕的。
张猛还在食堂说户籍科的女的娇滴滴提桶水都得喊人帮忙她模仿着张猛的粗嗓门逗得孙萌萌笑出了声。
凌云停下扇子目光落在窗外的玉兰树上。
这树有些年头了枝桠伸到三楼窗口今早刚开了几朵花白得像浸了水的玉花瓣边缘卷着点嫩黄被风吹得簌簌落像堆碎雪。
娇滴滴?他嗤笑一声扇骨敲了敲掌心陈雪徒手制服过持械醉汉当时那醉汉手里还攥着啤酒瓶她三两下就夺了下来;林薇攀岩能拿市级奖去年比赛时岩壁上有块岩点松了她硬是用脚勾着旁边的缝爬了上去;孙萌萌晨跑能甩他们半圈上次局里运动会张猛被她套了圈还嘴硬说让着女同志;赵晓冉搬档案时能扛着纸箱上三楼那箱子里装的全是旧户籍册少说也有三十斤——这叫娇滴滴? 李姐剥橘子的手顿了顿眼里闪过点光像橘子皮上的油星。
要我说他们就是不服气。
觉得咱户籍科天天坐办公室对着电脑敲敲打打没他们冲在一线抓贼威风。
她把剥好的橘子瓣往孙萌萌面前推了推吃点补补维生素。
正说着陈雪和林薇从刑警队那边过来手里抱着摞协查档案纸页边缘有些卷角是被人反复翻过的。
陈雪的额头上还带着点薄汗鬓角的碎发沾在皮肤上她习惯性地抬手捋了捋露出光洁的额头。
林薇的帆布鞋上沾了点灰鞋跟处磨得有些歪是上次在海南追嫌疑人时蹭的。
刚在走廊碰见张猛陈雪把档案放在桌上声音里带着点气指尖在档案袋上按出个浅印他斜着眼看我们手里的表说户籍科的笔杆子能不能扛动警棍还两说 林薇补充道声音里带着点冷:邢菲站在旁边没说话就那么看着那眼神分明是默认了。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档案袋的绳结把那根蓝绳揪得老长。
李姐地把橘子皮拍在桌上震得桌角的镇纸都跳了跳。
这叫什么话!下午我去找他们理论!我倒要问问邢菲当年她刚入警时是谁手把手教她填的户籍登记表! 凌云却慢悠悠地打开折扇扇了扇风带着点竹香扑在脸上。
理论没用唾沫星子淹不死人。
得让他们亲眼见识见识咱户籍科不是只会敲键盘的软脚虾。
二、走廊里的火药味与冲突 午后的走廊阳光斜斜地打在水磨石地面上映出档案柜的影子像道长长的屏障。
墙面上的为人民服务标语被岁月磨得有些淡红漆剥落处露出底下的白灰像块褪色的补丁。
陈雪和林薇刚整理完电脑资料正准备把一份户籍核查表送去刑侦队——那表是昨晚熬了半宿核对的边角被陈雪用镇纸压得平平整整。
迎面就撞上了张猛。
他带着两个刑侦队的小伙子一个是刚入队的小王另一个是老油条老李。
张猛穿件黑色紧身T恤把胳膊上的肌肉勒得鼓鼓的像两块硬邦邦的石头。
他看见她们手里的表格故意往旁边一挡肩膀靠着墙嘴角撇出点嘲讽牙缝里挤出话来:哟这不是户籍科的笔杆子吗?怎么又来给我们送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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