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头遍时苏惜棠就着灶火喝了半碗冷粥。
她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这是连熬三夜写轮值册的后遗症可还没等放下碗院外就传来“哐当”一声像是竹筐砸在青石板上的动静。
“惜棠!村口排满人了!”小桃掀开门帘发辫上还沾着草屑“铁柱抱着春桃的布包跪在最前头说那稳婆要五头猪崽才肯来可他家就剩两头瘦得见骨的……” 苏惜棠抓起搭在椅背上的粗布外衣往外走刚转过影壁就被晨光刺了眼。
二十来户人家沿着育幼所围墙排开竹筐里的猪崽、羊羔挤成一团有只小黄狗探出头湿漉漉的鼻子正往她裤脚上蹭。
最前头的铁柱见了她“咚”地磕了个响头额头在青石板上撞出红印:“苏娘子春桃昨儿后半夜就喊肚子疼我跑遍十里地找稳婆人家说如今幼崽金贵没五头活物换钱宁肯给镇里财主家接生!” 他掀开怀里的蓝布包露出两头瘦得肋骨分明的猪崽其中一头正抽搐着蹬腿。
苏惜棠蹲下身指尖轻轻探向猪崽鼻息——气息弱得几乎要散她心尖跟着颤了颤。
这已是今日第七户为临盆换崽来的自她开了育幼所村民才知原来幼崽能养得膘肥体壮能换粮换钱能请稳婆看大夫。
可眼下…… “娘子!”关凌飞的声音从育幼所后传来他扛着新砍的青竹竹梢还滴着晨露“暖棚搭到第三层了水生把他爷爷传的鱼苗温养瓮埋进地基引山泉循环着棚里现在跟春三月似的!” 苏惜棠应了一声正要开口腕上突然一凉。
那枚翡翠玉佩贴着皮肤发烫裂纹像活了似的往腕骨里钻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这是灵田在示警。
“铁柱你这两头崽我收。
”她深吸一口气将猪崽小心放进竹筐“明儿晌午来领保准活蹦乱跳。
”铁柱连磕三个响头额头的血珠渗进青石板缝里。
她又转向后头的李婶:“您家那只羊羔太瘦得在棚里多养三日小桃会记在册子上。
” 小桃抱着竹册跟在她身后竹片上用炭笔写满了耳纹标记:“张三家黑猪崽左耳缺半块记第七日;王二婶白羊羔右前蹄有疤记第五日……”关小山挤过来怀里还揣着第三头花猪崽:“小桃姐我家那母猪下了六头多存一头总行吧?”小桃板起脸竹笔“啪”地敲在他手背上:“苏娘子说每户限两头你当轮值制是闹着玩的?”关小山缩了缩手嘟囔着“我娘昨儿还夸你厉害”到底把第三头崽抱走了。
日头升到树顶时暖棚终于搭好。
关凌飞用麻绳捆紧最后一根竹梁水生蹲在地基旁调试水瓮——那是个半人高的陶瓮山泉水从暗渠流入在瓮底打个转又顺着竹管流进棚里的陶盆腾起的热气裹着青草香把棚内的温度烘得暖融融的。
苏惜棠站在棚中央手里举着块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七日喂养诀”:“晨雾未散时用灵泉水喷幼崽脊背驱寒;午时喂泡软的灵谷每头两把;夜里用草毡裹住别让风钻进去……”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挤在棚外的村民“这灵泉不是我私藏的是老天爷给青竹村的福泽。
可福泽要大家守着轮值的人每日来喂两次小桃查册子张伯查膘情谁偷奸耍滑——”她指了指棚角的铜锣“敲锣罚扫三天茅房!” “好!”李老根拍着大腿“我家那小子嘴皮真该管管!” 夜里苏惜棠在油灯下核对轮值册墨迹未干的竹片堆了半桌。
赵金花端着热姜茶进来她鬓角的白发在火光里泛着银手背上还沾着给母犬接生时的草屑:“歇会儿吧你这脸色白得跟墙皮似的。
”苏惜棠抬头笑:“娘等把这二十户的日子理顺了我就睡他个三天三夜。
” 赵金花应了一声转身时却悄悄抹了把眼泪。
她摸着黑走到村尾柳婆婆家门环上的铜绿蹭了一手。
柳婆婆开了门见是她皱起眉头:“大半夜的你不是说再不管那些邪门事了?”赵金花把怀里的米袋往地上一放:“求您做法斩断那邪泉跟惜棠的魂脉……我宁她恨我也不愿她死在我眼前!” 后山上柳婆婆的法坛点起七盏青灯。
符纸在火盆里蜷成黑蝶幽蓝的火光映得她脸上青一块白一块。
她念着晦涩的咒语风突然大了把符灰卷到半空像团黑雾往灵田方向飘去。
苏惜棠正趴在桌上打盹突然被一阵刺痛惊醒。
玉佩在腕间剧烈震动像是要挣断红绳。
她掀开被子冲出门灵田入口处的空气都在扭曲——灵泉原本清冽的水声变得浑浊水面翻涌着气泡田埂上的裂纹竟从半寸爬到了三寸! “有人动了魂脉!”她咬着牙往山上跑鞋跟在山石上磕出火星。
转过山坳正看见赵金花跪在法坛前手里攥着半张没烧完的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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