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县主街的青石板被日头晒得发烫永安商会鎏金匾额下七个穿湖绸、杭纺的商人挤在阴凉里后背却渗出冷汗。
刘大官人捏着赵婉容字条的手直抖字条边角被指甲抠出毛边——青竹村的三色账像把快刀砍断了他们往粮米里掺沙、布帛里兑水的财路。
明日起所有商行拒收青竹货。
他把字条揉成团砸在地上就说......账目混乱怕担干系! 刘爷高见!右边穿宝蓝云纹衫的米商王有财最先附和油光水滑的辫子甩到肩头那村姑连算盘珠子都拨不利索还立什么账?他突然拔高嗓门从袖里抽出张红印票撕成两半碎纸片扑簌簌落在青石板上就这破票子也配当凭证? 乡下人连数都数不清—— 王记米行去年腊月购青竹酱七十坛付布四百尺欠铁钉三十枚未结。
清凌凌的童音像块冷玉砸进沸油。
众人抬头只见个扎着双螺髻的小丫头从围观人群里挤出来月白衫子洗得发旧背脊却挺得像根新竹。
是青竹村的小桃。
王有财的胖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哪来的野丫头—— 腊月廿三你家二小子跟着车把式来村说布庄扣了货先拿铁钉抵账。
小桃往前一步布鞋尖几乎蹭到王有财的缎面皂靴铁钉是张铁匠打的每枚重三钱;布是李染坊的靛蓝布每尺染费八文。
王老板说等春粮下来一并算可春粮卖完了铁钉还在你家库房里搁着吧? 围观百姓哄笑起来。
卖菜的张婶举着菜篮子喊:我记着那回! 王有财说青竹酱酸得掉牙可转头就往县城酒楼送了三车!卖糖葫芦的老周晃着糖串:小桃丫头给我记过账买山楂的钱、蘸糖的钱本子上明明白白! 王有财额角青筋直跳抬手要推小桃手腕却被铁钳似的力道攥住。
关凌飞不知何时挤到近前猎刀鞘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我媳妇说过青竹的账晒在太阳底下。
他眼尾泛红像头护崽的狼你要赖账? 先过我这关。
人群里爆发出喝彩。
刘大官人擦了擦额角的汗拽着王有财往巷子里缩:算、算你狠! 走着瞧—— 日头移过街角时程七娘抱着红、蓝、金三本账册进了永安米市。
她穿件半旧的月白衫子发间只插根木簪可往米行门口一站连扛米袋的伙计都直起了腰。
青竹村三色账。
她将账册摊开贴在墙上红蓝金三色墨迹在日头下泛着光红笔记进蓝笔记出金笔记功德。
围观的人渐渐围拢。
老钱记的账房先生推了推老花镜凑近细看:三月初九收李家沟麦种五斗——红笔;换盐二十斤换药三十贴——蓝笔;金笔注:麦种救李家沟春荒药治张阿婆咳疾。
他手指发颤这、这不是普通账册是把良心晒出来了! 百年糊涂账竟被一村妇破了。
清润男声从人堆后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沈知味——永安首富家的大公子腰间玉佩坠着块和田玉正踮脚往账册上瞧。
他身后跟着两个书童一个捧茶一个抱书此时连茶盏都忘了端。
小娘子老钱记的老账房拄着拐杖挤过来能否借抄一册? 程七娘笑了眼尾细纹像朵开在风里的菊:不借送。
青竹愿教百人记三色账。
她从怀里摸出叠抄好的空白账册红皮、蓝皮、金皮纸是青竹村自造的墨是加了松烟的晒不褪色浸不化水。
人群炸开了锅。
米行伙计抢着要账册卖布的娘子拽着程七娘问功德栏怎么记连沈知味的书童都挤进来:公子咱们也该立这样的账! 消息像长了翅膀傍晚就刮进了赵婉容的绣楼。
汝窑茶盏碎在青砖地上碧螺春的香气混着沉水香熏得人发闷。
赵婉容捏着下人的禀报指甲在宣纸上戳出个洞:三色账? 晒在太阳底下? 当我赵婉容的手段是泥捏的? 墨娘子跪在软榻前盲眼上蒙着素绢指尖摩挲着案上的账册:夫人息怒。
墨某新制了双显账——日晒显通匪密约夜浸现私铸钱纹她鼻尖动了动用的是南海鲛绡墨掺了鹤顶红汁除非用灵泉水...... 够了!赵婉容甩袖站起靛青裙角扫过满地茶渣明日我便带这账册去县衙周文远若还护着那村姑我就告到知府大人跟前! 深夜县衙后堂烛火摇曳。
周文远捏着赵婉容送来的通匪账册借着月光细看只见纸页上确实浮着模糊的墨痕。
他敲了敲桌角暗卫从梁上跃下:大人? 去青竹村周文远指了指案头的空瓷瓶取三坛灵泉水要新打的。
他盯着账册上的墨痕嘴角勾起半分冷笑三日后重审我倒要看看这墨是真通匪还是...... 他没说完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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