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远的目光在小石头沾着泥点的鼻尖上停了停又转向苏惜棠。
见她微微颔首便用惊堂木敲了敲案几:小娃子上前来。
小石头攥着怀里的布包小跑着穿过青石板地发顶的稻草穗子一颠一颠。
他站在公案前先给苏惜棠行了个歪歪扭扭的礼这才仰起脸:县丞大人我在老槐树下找到的是这个!他抖开布包里面滚出半块带泥的封泥还有半截褪了色的灰布。
前日我去后山放牛路过万味楼后巷——小石头吸了吸鼻子声音清亮得像山涧水我看见有辆驴车停在墙根底下那驴左前蹄是跛的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脖子上的铜铃叮——哐直响和咱村的铃铛声都不一样! 堂下百姓霎时炸开了锅。
卖豆腐的王婶扯着嗓子喊:我前日去镇上进豆子也听见那种破铃铛声! 莫吵!周文远拍了下惊堂木目光却柔和下来接着说。
后来我见一个穿灰袍的人蹲在车边手里拿着个泥团往酱坛口抹。
小石头掰着手指头数他抹得可仔细了我蹲在草窠里看了半柱香——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封皮磨得发毛苏娘子教我记东西我把那驴的瘸蹄子、铃铛声还有灰袍人后腰的补丁都画下来了! 苏惜棠看着那歪歪扭扭的涂鸦眼底浮起笑意。
她早让小石头留意镇上来往的生面孔这孩子把放牛的时间都变成了倒比衙门的捕快还上心。
老吴头。
她转身看向人群里的青竹村车夫劳烦你把那辆驴车牵来。
老吴头应了一声不多时便牵着辆灰驴进来。
那驴左前蹄裹着草绳每走一步都微微打晃。
周文远命衙役取了后巷的泥印来比对青石板上的蹄痕与驴蹄严丝合缝连草绳勒出的凹痕都分毫不差。
沈少东家这驴车可还认得?苏惜棠的声音像浸了冰的泉水你让人换了青竹村的酱坛又在巷子里留下毒罐可算机关算尽? 沈知味的锦袍早被冷汗浸透他死死攥着桌角指节泛白:不过是巧合! 老秦你快说—— 说什么?苏惜棠扬手抛出个青瓷小罐济仁堂的孙掌柜已在堂外候着这罐里的药粉他认得出。
老秦你昨日说这是蚀舌的轻粉可孙掌柜说这是外敷祛癣的苦楝散忌入口的。
老秦的手抖得像筛糠验毒用的银签子掉在地上。
他扑通跪地额头磕得青石板咚咚响:小的该死! 是沈少东家国子夜敲我家门塞了二十两银子......他说只要验出重毒便说青竹村的酱腌臜好扬我万味楼的清名...... 放屁!沈知味扑过去要捂老秦的嘴却被衙役一把按住。
他锦冠歪在耳后往日里端着的贵气全碎了:你个老匹夫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苏惜棠取出那坛被调包的酱用银簪刮开封泥。
她从袖中摸出个竹筒撒出些金黄的草粉——封泥遇粉竟连半星绿光都没泛。
这是金线草粉青竹村的酱封泥里掺了它。
她举起坛子转向百姓真酱的封泥遇劣酱会泛绿光可这坛...... 没有!前排的孙婆婆踮着脚看真没绿光! 这坛根本不是青竹村的酱。
苏惜棠的声音陡然拔高沈知味用陈年劣酱换了我们的新酱又自导自演买通人举报既想坏我酱坊名声又想借官府之手抢我秘方! 沈知味突然瘫坐在地锦袍下摆沾了满地茶渍。
他盯着苏惜棠眼神像被踩碎的琉璃:你......你怎会知道这么多? 因为青竹村的酱里裹着全村人的心。
苏惜棠走到堂前望着挤在门口的村民。
阿水攥着酱勺二柱举着晒酱的竹匾连最不爱出门的瞎眼张爷爷都被孙子搀着来了——他们的眼睛里亮着光像山涧里晒着太阳的溪水。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金光。
众人抬头北山方向腾起一片金雾像是有人把太阳揉碎了撒在天上。
苏惜棠心口的玉佩发烫灵田空间里的泉眼突然翻涌一朵青莲从水面缓缓升起三片花瓣上的清露坠落穿过金雾直往青竹村方向去了。
那是......王婶指着窗外声音发颤那是莲花? 清露!小石头踮着脚喊落咱家酱坊地窖了! 堂下霎时静得能听见心跳。
周文远望着窗外的金光又看了看苏惜棠发着柔光的玉佩喉结动了动。
沈知味瘫在地上盯着那片金光嘴唇翕动着说不出话。
而青竹村的村民们不知是谁先红了眼眶接着是阿水抹眼泪的抽噎二柱重重的吸气声。
他们望着窗外的金光像是望着落在自己心口的暖。
堂外突然炸开的欢呼像山崩时的响雷震得廊下的灯笼都晃了晃。
苏惜棠耳尖微动刚要转头去看便见王婶的儿媳妇小菊扒着门框喊得面红耳赤:福女! 天上落金雾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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