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村的日头刚爬上屋檐县衙大堂外就挤得水泄不通。
卖菜的王婶踮着脚往门里张望筐里的茄子被挤掉两个也顾不上捡;放牛娃小石头骑在墙头上把昨天听来的掰碎了讲给底下的小崽子们听唾沫星子溅到人家光脑门上。
苏惜棠扶着腰跨进门槛时堂内的闷热裹着各种气味扑面而来——沈知味身上的沉水香混着老秦身上的烟油味还有那坛隔着布罩散出的酸腐气。
她手按在腰间玉佩上能摸到灵田深处的泉眼正像小兽般轻喘连带着腹中的小生命也不安分地踢了两下像是在给她数心跳。
苏娘子要如何验证?县丞周文远敲了敲惊堂木目光在她和那坛酱之间打转。
昨夜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案头摆着州府快马送来的密信说万味楼在城里的铺子被查抄出三车发霉酱菜可偏生这姓沈的还咬着不放——若真让这腌臜事坐实了青竹村刚有点起色的酱坊怕要塌半边天。
请开坛。
苏惜棠声音清凌凌的扫过堂下人群时看见关凌飞站在廊柱边腰间的猎刀穗子被风掀起一角像在替她压阵。
她转头对周文远福了福身取酱汁滴入我带来的灵泉若泉生黑气是我苏惜棠心术不正;若泉自净......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缩在墙角的老秦身上便请县丞大人替青竹村的酱讨个公道。
周文远捻着胡须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开坛。
布罩掀开的刹那腐豆混着铁锈的腥气地涌出来。
沈知味原本蔫在凳上此刻突然直起腰嘴角扯出个扭曲的笑——这坛酱他亲自下的料掺了半盏轻粉又泼了隔夜的坏豆浆莫说灵泉就是神仙水也得染黑。
差役用银勺舀起酱汁时苏惜棠摸出随身的陶瓮。
瓮身还带着空间灵泉的凉意她揭开木塞清冽的水汽裹着淡淡药香漫出来——这是她今早特意从灵田泉眼接的泉底那株青莲昨夜开得正好花瓣上的露水落进泉里水色比往日更清透三分。
银勺悬在瓮口酱汁凝成油亮的一滴地坠进泉中。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水面先是泛起细密的涟漪紧接着腾起一缕黑气。
那黑气像被抽了脊骨的毒蛇歪歪扭扭地盘旋着往上升眨眼间就裹住了半瓮水连带着陶瓮都透出股阴恻恻的冷意。
哈哈哈哈!沈知味突然拍着大腿笑起来锦袍上的金线被阳光照得刺目苏娘子不是要泉自净么? 这黑得跟锅底灰似的—— 话音未落瓮底泛起金光。
那光像被揉碎的星子从泉眼深处往上涌撞开黑气的瞬间竟发出一声轻响。
黑气被撕成絮状浮在水面上簌簌发抖紧接着一朵半透明的青莲从金光里钻出来花瓣上凝着一滴清露落进瓮中。
黑絮地烧了起来带着焦糊味的青烟直往上蹿可不过数息就散得干干净净。
泉水重新变得澄清连那滴清露坠下的涟漪都没来得及荡开只留一缕若有若无的淡香像极了青竹村后山春天里的野兰。
堂内静得能听见房梁上麻雀啄泥的声音。
老秦瘫在墙角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手指抠着青砖缝指甲盖里全是血:这......这不是凡水...... 周文远地站起来也顾不得官威探手就往瓮里捞。
指尖刚触到水面就像被热水烫了似的缩回来——不对不是烫是暖从掌心一直暖到胳膊肘他多年的风湿竟像被人拿热毛巾敷过酸麻的疼轻了大半。
此水......有灵?他声音发颤抬头时看见苏惜棠站在堂下眉眼被金光衬得柔和哪还有半分被诬陷时的狼狈。
这是我苏家祖传的净泉只在酱坊开坛时用。
苏惜棠抚了抚肚子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地里新出的白菜它今日显神异不过是替青竹村的酱说句公道话。
福女! 福女!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堂外的百姓突然炸了锅。
王婶挤到最前面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花:我就说惜棠娘子的酱是菩萨保佑的! 前日我家那口子吃了福酱多年的老寒腿都轻了! 可不是!卖豆腐的张二叔举着个空酱坛挤进来我这坛子封泥都泛金光! 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的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砸在地上。
小石头从墙头地滑下来边跑边喊:北山! 北山上有金光! 苏惜棠心里一跳透过堂前的雕花窗往外看——北山方向果然腾起金光比陶瓮里的更盛像把金剑捅破了天。
她摸了摸玉佩能清晰感觉到灵田深处的泉眼在翻涌那株原本半人高的青莲突然拔高三片花瓣上的露水地脱离花托化作三道金芒地往青竹村方向去了。
酱坊!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村民们潮水般往外涌。
孙婆婆被挤得踉跄关凌飞眼疾手快扶住她就见老人抹着眼泪直念叨:仙泉认主啊......当年我奶奶说青竹村要出个福女带着咱们过好日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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