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雪初霁的永安县衙前青石板上还凝着薄冰。
七村代表的粗布棉袍沾着未化的雪屑二十余双布鞋整整齐齐跪成两列最前头的李家沟村正李茂山喉头滚动冻得发紫的手指攥着染血的状纸举过头顶。
状纸上的血痕有的深褐有的鲜红是昨夜赶路时村民们咬破指尖按的指印——三童冻毙的王家坪五老渴亡的柳树屯连最偏远的孙家坳都派了瘸腿的老猎手来。
青天大老爷!李茂山的声音像破了洞的风箱却震得衙门口的石狮子都抖了抖陆家断我九村水源四十七天腊月里烧了王家坪后山护林三个娃娃蹲在冰潭边等水生生冻成了冰雕! 五沟屯的王阿婆渴得喝雪水胃里冻出个大硬块没挨过五更天......他喉头哽住状纸簌簌发抖可苏娘子带着青竹村引地火、开暗泉教我们挖储水瓮、熬驱寒汤九村男女老少才没全死在这个冬天! 陆承业说她是妖女那妖女救的是我们的命! 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
卖炊饼的老张头把竹篓往地上一墩:我亲眼见青竹村的储水瓮大冬天的水都冒热气! 要真是妖法能让我们这些外村人喝上热水?卖布的孙娘子挤到最前头怀里还揣着半块青竹村送的甜薯干上个月我家娃发烧苏娘子给的药丸子喝下去半柱香就退热了! 妖女能有这本事? 县衙后堂的紫檀木案几上县令周明远的手指正压着一份染了茶渍的实录。
陆昭的字迹笔锋凌厉从陆家如何买通县丞截流到私吞官盐倒卖的账册残页每一页都钉着铁证。
他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进官服领子里喉结动了动:这陆昭......不是陆家旁支? 正是陆家三房的庶子。
师爷捧着茶盏的手也在抖小的打听过上月青竹村帮陆家三房治好了老夫人的寒症陆昭这才反水。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低更要紧的是这状纸——七村联名血书按印连县学的几个秀才都在围观帮腔。
若是压下不审明日州府的邸报上怕要写永安县令护恶绅九村百姓跪雪冤 周明远猛地推开案上的茶盏青瓷碎片溅得满地都是。
他盯着窗外越聚越多的人群忽然想起半月前苏惜棠差人送来的两坛灵泉酒——酒坛一开满院都是清甜的竹香喝下去连他多年的寒腿都松快了。
当时只当是乡野土产如今再想怕真是那玉佩里的灵泉。
同一时刻青竹村的晒谷场上飘着浓烈的泥腥气。
老吴头弓着背用粗麻绳拽着最后一块地火砖。
砖体泛着暖黄的光是苏惜棠从空间灵田里取的土烧的沾着露水都不凉。
他喊了声号子三百村民齐发力六尺高的承契碑稳稳立在雪地里。
正面苏氏惜棠代地行恩八个大字是苏惜棠亲手写的笔锋里浸着灵泉在阳光下泛着淡金。
人群里突然爆发出惊呼。
盘在碑顶的小青蛇吐着信子周身腾起淡青色的雾气。
雾气翻涌着聚成两个字共——富——每个笔画都闪着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子。
孩童们最先反应过来拍着冻红的小手绕碑奔跑脆生生的童谣飘上天空:一村暖九村接地母印永不灭;青竹泉润山缺共富路万家贴...... 苏惜棠站在碑前指尖轻轻碰了碰碑身。
灵田空间里的灵气顺着玉佩往指尖涌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碑下三尺的地脉正在震颤——那是小青蛇在传递九村的愿力。
身后传来老吴头的抽噎:苏娘子这碑立起来九村的命就算绑在一处了。
往后谁要动我们就是动这地脉......动老天爷的规矩! 暮色渐沉时关凌飞的猎户队踩着新雪回来了。
他裹着熊皮斗篷腰间的短刀还沾着狼血。
经过王家坪后山时他突然勒住马缰。
头儿跟在身后的二壮凑过来王家坪的猎户岗哨空了。
昨儿还见陆家的护院在那烤火今个儿连炭灰都没了。
关凌飞眯起眼。
雪地上的马蹄印很乱有几串是往东南方去的——那是去州城的方向。
他摸了摸腰间的兽牙哨低声道:留两个人暗中盯着。
其余人跟我回村。
山风卷着雪粒子扑在脸上关凌飞望着青竹村方向的火光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口。
那里揣着苏惜棠今早塞给他的甜薯干还带着灵田的余温。
他知道今晚的青竹村注定无眠——就像九村的血就像承契碑上的光就像所有被苏惜棠点燃的再难熄灭的火。
关凌飞的皮靴碾过雪壳子发出细碎的响二壮的声音还在耳边嗡嗡:头儿陆家护院的炭盆灰都没扫净昨儿夜里肯定走得急。
他蹲下身戴鹿皮手套的手指扒开积雪——三串马蹄印叠在一起最上面那道的铁掌钉有个豁口正是陆家护院马厩里那匹花斑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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