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三竿时苏惜棠蹲在灶前添柴火铁锅里的红薯粥咕嘟冒泡。
关凌飞掀帘进来猎靴上沾着晨露:今日工牌发得比昨日还快王二麻子天没亮就蹲在晒谷场说要给病老婆换桃。
她舀了碗粥递过去眼底浮起笑意:到底是见效了。
前两日喝桃浆退烧的狗剩娘特意来谢说娃夜里不咳了这比什么都强。
可这笑没持续多久。
第三日夜里桃林外的野蔷薇突然簌簌乱颤。
陈老参猫着腰扒开灌木枯树皮似的脸上泛着贼光——他蹲守了七日终于摸清关凌飞巡林的时辰。
就挖两捧根土。
他攥紧怀里的粗布口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昨日镇上来了药商愿出十两银子收灵桃叶若能得灵土种点边角料那钱还不跟流水似的? 铁锹刚碰到桃树根一阵腥风从后颈扑来。
他本能后仰银影擦着鼻尖掠过爪尖刮过肩头疼得他倒抽冷气。
月光下那团银毛弓起背琥珀色眼睛里燃着幽光喉间滚出威胁的低吼。
大仙饶命!陈老参连滚带爬往后退口袋早不知甩到哪去了。
他摸着肩头三道血痕冷汗浸透夹袄——这哪是普通野物? 分明是那小媳妇养的守林兽! 同一晚阿牛攥着锄头的手在抖。
吴大有给的二两银票还揣在怀里边角磨得发毛。
妹妹小菊咳血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村医摇头说准备后事时他跪在泥里给人磕了三个响头。
就毁三株。
他咬着牙往桃林挪露水打湿裤脚。
可刚凑近清甜的桃香就裹着风灌进鼻腔。
月光下一株幼桃泛着金纹像坠了颗星星。
他鬼使神差伸手指尖刚碰到桃皮小菊苍白的脸突然浮现在眼前——她蜷在破被子里咳得浑身发抖血沫子沾在嘴角。
妹...哥给你摘桃。
阿牛喉头发紧锄头当啷落地。
他刚要折枝身后突然传来低哑的咆哮。
银毛狐狸不知何时立在树后前爪按地尾巴绷成直线。
我不是坏人!阿牛扑通跪地眼泪砸在泥里我就是想救小菊...她才七岁啊... 晨雾未散时苏惜棠在院门口看见了阿牛。
他蹲在青石板上裤脚沾着泥眼睛肿得像两颗桃。
进来吧。
她端出茶盏瓷碗里卧着枚金络桃每日喂半钱果肉余渣煮水洗肺。
阿牛猛地抬头瞳孔地震:这...这得多少工? 我、我去垦荒我能挑三担粪... 不用。
苏惜棠指尖轻点桃身但你要记住——她声音突然冷下来若再动桃苗半分这桃就是最后一枚。
阿牛喉头滚动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银票地撕成碎片。
吴大有说毁苗能乱村可我...他抹了把脸我妹喝了桃浆昨夜没咳血。
他走后石伢子从院外的枣树上溜下来。
这孩子总能像松鼠似的藏在最隐蔽的枝桠里此刻眼睛亮得像两颗黑葡萄:惜棠姐我看见陈老参蹲在村口拿米换工牌呢! 张婶家的铁柱把工牌塞给他换了半碗米。
苏惜棠捏着茶盏的手顿了顿。
远处传来老吴头的咳嗽声他拎着旱烟袋跨进院门烟锅子在门槛上磕得咚咚响:惜棠啊...他欲言又止目光扫过院角的桃枝今日我去村头买盐瞅见陈老参蹲在大槐树下... 风卷着晨露掠过桃叶沙沙作响。
苏惜棠望着院外渐起的人声忽然想起昨夜银毛狐狸留下的那撮银毛——它正静静躺在她的妆匣里泛着淡淡的金光。
老吴头的旱烟袋在门槛上磕出火星子烟丝碎屑落了满地:惜棠啊陈老参那老货在大槐树下支了块破布拿米换工牌呢。
他浑浊的眼睛里浮着层雾铁柱家婆娘今早把工牌塞给陈老参换了半碗白米——说是娃三天没见油星子实在熬不住。
苏惜棠正往竹筛里晾桃干指尖的桃肉地落在筛子上。
晨雾里飘着甜香她却觉得后槽牙发酸——工牌是她定的规矩每日在桃林除草、施肥、守夜才能领本是为了让村民用劳动换灵桃如今竟有人为了眼前米粮弃了长远。
有多少人换了?她声音沉下来。
老吴头掰着手指头数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张婶家、李瘸子家、王媒婆家...七户。
桃林今日上工的人比昨日少了三成赵二他媳妇刚才还跟我吵说工牌攥手里换不着桃不如换米实在。
院外突然传来吵嚷声。
苏惜棠掀帘出去正见陈老参蹲在大槐树下怀里抱着个粗陶瓮瓮里装着白生生的大米。
他见苏惜棠过来干瘦的脖子猛地一缩可眼睛还盯着王媒婆家小闺女攥着的工牌那工牌是竹片削的刻着字——是她让老吴头用各家姓氏刻的想着能防转手。
婶子们都听着!苏惜棠拔高声音布鞋碾过青石板工牌是各家劳力的凭据不是能换米的铜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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