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最后一场雨过后空气清冽得像被冰镇过的泉水。
庭院里那几棵高大的银杏树仿佛一夜之间被秋风点燃满树金黄在午后的阳光下燃烧着宁静而热烈的火焰。
偶尔有叶片飘落旋转着轻轻落在刚刚清扫过的石板路上或停在仍带着雨珠的草坪上像一枚枚精致的书签标记着季节的更替。
陆寒洲放下手中关于“方舟”后续事务最终报告的草稿从书房的落地窗前转过身。
阳光穿过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中浮动着微尘在光柱里缓缓起舞。
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目光落在窗外。
沈清辞正站在银杏树下仰头看着满树金黄。
她穿着一件柔软的米白色羊绒开衫深色长裤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被微风拂起。
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氤氲的白气模糊了她侧脸的轮廓却让那份专注欣赏景色的神情显得格外柔和宁静。
没有处理不完的紧急文件没有加密通讯的提示音没有需要高度戒备的潜在威胁。
只有秋日、阳光、银杏树和一杯暖茶。
陆寒洲看了片刻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他推开玻璃门走进庭院。
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泥土、落叶和隐约的草木清香。
脚步声惊动了沈清辞她转过头看到他眼中漾开一丝温暖的笑意。
“忙完了?”她问声音不高在寂静的庭院里却格外清晰。
“告一段落。
”陆寒洲走到她身边也抬头看向那一片璀璨的金黄“今年的叶子好像特别好看。
” “是啊。
”沈清辞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他“尝尝新到的锡兰红茶加了点你喜欢的肉桂。
” 陆寒洲接过就着她喝过的位置抿了一口。
温热的液体带着红茶的醇厚和一丝肉桂的辛香滑入喉咙暖意迅速蔓延开来。
很普通的味道却在此刻显得无比妥帖、真实。
两人并肩站在树下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叶子飘落听风声穿过枝桠的细微呜咽感受阳光落在肩头的暖意。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更衬得庭院一片祥和。
这种宁静与“镜屋”事件前的宁静截然不同。
那时的平静之下潜藏着未愈的创伤、小心翼翼的试探和对外界无形的提防。
而此刻的宁静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是一种风暴过后、尘埃落定、根系深扎于稳固大地后的安然。
它不惧怕被打破因为它本身就蕴含着经历过破碎又重建的韧性。
过了一会儿沈清辞轻声说:“清许下午要过来说是带了林家阿姨新做的桂花糕。
” 陆寒洲点点头:“林琛那边也传来消息几个关键证据链已经闭环埃琳娜·沃尔科娃的引渡程序基本确定不会有意外了。
” 都是些日常的、琐碎的消息。
没有惊心动魄没有生死时速。
但正是这些琐碎构成了生活真实的肌理。
“基金会那边呢?”陆寒洲问。
“新的伦理科技监督委员会已经组建首批专家名单确定了下周开第一次会议。
”沈清辞的语气平和带着工作步入正轨的从容“另外顾博士推荐的那个认知康复与韧性建设项目试点方案也批下来了。
第一批参与者主要是那些经历过类似技术滥用或重大心理创伤的受害者。
” 陆寒洲侧头看她。
阳光透过银杏叶的缝隙在她脸上落下斑驳晃动的光点。
她的眼神明亮而坚定但眉宇间那股长期萦绕的、锐利的紧绷感似乎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厚、更从容的力量感。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时刻绷紧神经、防御四方、并为自己所爱之人承担一切风险的孤勇者;她是一个找到了坚实同盟、明确了道路、并稳步向前走的引领者与建设者。
他自己呢?陆寒洲感受了一下身体内部的状态。
夜间不再有无故惊醒训练时不再有诡异的幻听或视像扭曲对某些特定气味或声音的过度敏感也基本消退。
更重要的是那种深植于心底的、对自己可能“带来灾祸”的隐隐恐惧如同被阳光曝晒过的霉斑正在慢慢变淡、剥落。
他知道伤疤还在记忆还在但它们不再具有支配他情绪和行为的力量。
他学会了与它们共处甚至能从那些最黑暗的经历中提取出关于保护、责任和界限的更清醒认知。
生活以一种平实而深刻的方式回归了。
不是回到原点而是螺旋上升到了一个新的、更稳固的层面。
下午沈清许果然来了带来了还带着温热的、香甜软糯的桂花糕还有叽叽喳喳的、关于她最近工作里遇到的一些有趣或烦心的小事。
沈清辞耐心听着偶尔给出建议更多时候只是微笑。
姐妹之间那种曾经因过度保护而产生的微妙张力被一种更自然、更轻松的亲密所取代。
陆寒洲则难得地没有立刻回到书房而是坐在客厅里翻看着一本之前一直没时间读完的军事历史着作。
耳边是姐妹俩轻柔的交谈声、茶杯轻碰的脆响以及窗外持续不断的、舒缓的风声。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首平凡却动人的生活背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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