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楼地下传来的闷响与浓烟被迅速抛在疾驰的车后。
城市的天际线在黎明前最深的墨蓝中浮现东方地平线处一道极细的、介于青白与淡金之间的光带正悄然撕开夜幕。
车厢内弥漫着沉默不是压抑而是激战后带着疲惫的、松驰下来的静谧。
队员们或检查装备或闭目养神。
陆寒洲靠在座椅上额角抵着微凉的车窗目光投向窗外飞速倒退的、尚未完全苏醒的街景。
路灯的光晕连成流淌的河商铺的招牌暗着偶尔有晨跑者或环卫工的身影掠过。
真实。
这个词从未像此刻这般带着沉甸甸的、可触摸的重量熨帖在他的感知里。
车窗的冰凉引擎平稳的嗡鸣车内淡淡的皮革与汗水混合的气息甚至身体各处传来的、任务中不可避免的轻微磕碰酸痛——所有这些平凡无奇的感官输入都透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令人心安的确定性。
没有扭曲没有延迟没有诡异的花香或刺耳的幻听。
世界以其本来的、或许粗糙却无比稳固的模样重新接纳了他。
他微微偏头看向身旁通讯屏幕上仍未关闭的画面。
沈清辞似乎也正坐在某个安静的房间(也许是安全屋的书房)背景是柔和的灯光和一排书架。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太多激烈的情绪只有一种深沉的、如释重负的平静以及眼底不易察觉的、细碎的光亮。
两人隔着屏幕对视片刻仿佛又一次确认了彼此的存在确认了共同穿越那片意识荒漠后终于踏上的坚实土地。
车子驶入别墅区经过层层安保确认最终停在主宅门前。
天光又亮了一些淡金色的晨曦开始涂抹建筑物的轮廓给庭院里的草木镶上毛茸茸的金边。
陆寒洲推门下车双脚踩在自家前院平整的石板路上。
晨风带着清冽的草木气息和一丝未散尽的夜露凉意拂过他的脸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干净纯粹直入肺腑。
沈清辞已经站在门廊下等他。
她换了居家的衣服外面随意披了件开衫头发松松挽着卸去了平日的凌厉妆容眉眼间带着显而易见的倦色却也有种洗尽铅华的柔和。
她没有立刻迎上来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将他从头到脚细细看了一遍仿佛在清点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确认每一处都完好无损。
陆寒洲走过去在她面前停下。
距离很近能看清她眼睑下淡淡的青影也能看清她眸子里映出的、越来越清晰的晨光和自己的身影。
“欢迎回家。
”沈清辞轻声说嘴角弯起一个极浅、却真实无比的弧度。
陆寒洲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动作有些僵硬带着久违的、不太熟练的温情却无比坚定。
沈清辞微微一怔随即放松身体将脸颊埋在他肩头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拥抱并不热烈更像是一种仪式一种无声的宣告:我们回来了我们都还在风暴暂时过去了。
阳光此刻恰好越过屋脊斜斜地照射在门廊一角将他们相拥的身影投在光洁的地面上拉得很长。
那阳光初时有些刺眼让习惯了混乱与昏暗感知的陆寒洲下意识眯了眯眼但很快那真实的、带着温度的光明便驱散了最后一丝残留于心底的阴霾寒意。
重见天日。
不仅仅是走出那栋白色的实验楼走出“镜屋”的阴影更是从各自内心被无限放大和扭曲的恐惧与怀疑中挣脱重新站在阳光之下以完整、清醒、彼此信赖的姿态。
过了许久沈清辞才轻轻动了一下却没有立刻松开。
“顾延舟和医疗团队在侧厅等着需要做个即时评估。
”她低声说。
“嗯。
”陆寒洲应了一声终于松开了手臂但依然握住了她的手。
检查过程细致而安静。
顾延舟没有多问行动细节只是专注地评估着陆寒洲的各项生理指标和认知反应。
结果显示之前那些异常的神经电活动和激素水平已基本恢复正常对标准认知测试的反应速度与准确度甚至略优于基线水平。
“从数据上看恢复得很好。
那种强行植入的感知扭曲通路随着外部装置被破坏和反制代码的干扰似乎失去了能量来源和维持逻辑正在快速消退。
”顾延舟放下检测仪器看向两人“但这不意味着可以掉以轻心。
神经网络具有可塑性经历过这种强度的定向干预一些潜在的影响可能需要更长时间才能完全显现或平复。
未来一段时间定期的评估和适当的心理调节仍然必要。
” “我们明白。
”沈清辞点头。
“另外”顾延舟顿了顿神色略显凝重“技术团队从实验楼撤离前在非核心区域拷贝到了一些残留的日志碎片和未及销毁的次要数据。
初步分析显示‘镜屋’项目……可能不止一个实验节点。
你们遭遇的或许只是其中比较成熟、针对性强的一个。
那个基金会网络下可能还有其他研究方向或测试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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