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 齐动础猛地一拍大腿那声音在书房里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仿佛将二十年的隐忍与失察连同胸中那股血腥的铁锈味一并吼出。
他眼中焦急与悔恨交织像是被岁月腐蚀的岩石骤然崩裂露出内里血红的底色沉闷而轰鸣。
“杨烈将军!当年在怀朔镇他便是兄长……不是老主人麾下最悍勇的先锋!我早该想到的!” “鬼市?” 林妙音秀眉紧蹙脸色瞬间凝重如霜。
她那清冷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医者特有的警惕仿佛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腐朽病灶。
“我曾在家父手稿中见过记载这是草原上一种极其古老的、带有祭祀性质的黑市三教九流混杂规矩森严。
” “一旦开启外人极难闯入关闭时更会启动自毁机关将内部的一切掩埋。
这分明是一个为杨烈将军量身定制的死局!” 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抠紧了腰间的药囊那动作里藏着不安也藏着医者面对绝症时的本能反应。
元玄曜的脸色沉到了谷底。
“好快的反应。
” 他唇边勾勒出冰冷的弧度那笑意薄凉得像刀锋的寒芒割裂了空气只余刺骨的寒意。
他指尖无意识地叩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下一下像是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刚刚从李远的口中得知“拓跋狼骑”的存在敌人便立刻设局要斩断他尚未握稳的臂膀。
这说明李远身边或者说这长安城中就有“龙鸟社”的眼线。
而且层级不低能够如此迅速地做出反应其触角之深令人发指。
去平城?已经来不及了! 杨烈一死就算找到“拓跋狼骑”的旧部也群龙无首再无意义! 敌人的目标再明确不过:在他得知“拓跋狼骑”存在的下一刻便立刻斩断他最后的希望! 书房内死一般的沉寂只剩下窗外风雨的呼啸像无数冤魂在低语。
齐动础和张穆之的呼吸都变得粗重焦急的目光像两道无形的钩子紧紧攫住元玄曜等待着他做出最后的决断。
救还是不救? 救雁门关远在千里之外鬼市三日后关闭时间根本来不及。
这明显是一个围点打援的陷阱九死一生。
不救则兄长留下的最后希望将彻底断绝二十年的布局将付诸东流血海深仇将永无了结之日。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元玄曜身上等待着他做出最后的决断。
许久他缓缓抬起头。
那双眼褪尽猩红只余冰寒。
眼底深处一道决绝的冷光骤然迸发像极北冰川下涌动的暗流裹挟着焚毁一切的决心瞬间点燃了空气。
“他们以为我会去雁门关救人吗?” 他笑了笑意森然带着一种蔑视一切的强大自信。
仿佛世间所有困境在他眼中都不过是棋盘上可以随意挪动的棋子而他才是真正的执棋者。
“传我将令。
” 他先是看向齐动础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连夜仿照拓跋云遗物赶制出的狼头令牌。
令牌入手冰冷却又沉重如铁仿佛承载着无数亡魂与血债的重量。
他没有丝毫犹豫咬破指尖将一滴尚带着心魔反噬余温、混合着弑亲罪孽与无尽悲愤的殷红心头血重重地滴在了令牌之上。
“滋——” 那滴血仿佛将他所有的痛苦、罪孽、愤怒与决绝都融入其中在冰冷的玄铁狼头上化作一颗妖异的血色眼眸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这不再是简单的信物而是他与过去所有血债立下的契约!他将以这被污染的血脉去终结一切! 他将这枚滚烫的令牌郑重地交到了齐动础的手中。
“齐动础你持此令即刻秘密出城北上。
” “去雁门、去云中、去所有……兄长遗物中提到过的联络点。
” “告诉他们他们的少主回来了。
”元玄曜顿了顿眼中杀意凝结如刀锋般凛冽。
“告诉他们……” “北斗归位平城集结!” “我要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盯死在平城!让他们以为我正不惜一切代价要去那里汇合主力!” 齐动础接过那枚尚有余温、沾染着元玄曜心头血的狼头令牌只觉得一股热血从心底直冲头顶他胸腔里似有万马奔腾那是二十年压抑与等待的狂潮此刻被少主一语点燃。
“属下……遵命!” 他重重地叩首在地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声震屋瓦! 接着元玄曜的目光转向了林妙音和张穆之。
“雁门关是陷阱平城是诱饵。
敌人想让我救人兄长想让我掌兵。
我偏要走一条他们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路。
” 他走到地图前修长的手指越过雁门关的险峻越过平城的遥远最终带着一种惊天动地的决绝与疯狂重重地落在了西魏都城——长安! 林妙音和张穆之的瞳孔同时剧烈收缩!他们万万没想到少主竟会做出如此惊人的选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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