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的枯竭感依旧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细微的探出与引导都伴随着针扎般的刺痛。
能量涡旋的咆哮永无止息那层混沌的“痂壳”在狂暴能量冲刷下不断发出细碎的、仿佛玻璃将裂未裂的呻吟。
但林越的意识却前所未有地清晰、专注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探究热情。
他不再将自己视为困兽而是这狂暴能量实验室里唯一的、危险的实验员。
【能量感知】全力维持视野中不再是纯粹的混乱色块而是逐渐勾勒出能量涡旋内部那复杂到令人眩目的微观动态图景。
无数能量束如同狂舞的巨蟒相互撕咬、碰撞、湮灭又在湮灭的瞬间迸发出新的、更混乱的变种。
而在这些巨蟒的间隙在它们身躯扭曲交错的刹那确实存在着无数转瞬即逝的“空隙”、“折点”、“对冲平衡面”。
秩序之种的脉动便是探向这些“空隙”的最敏锐触须。
林越的实验从简单到复杂从盲目到精准。
最初他只是随机选定感知中即将形成的“有序点”在形成前一刻注入一丝秩序意念观察其反应。
成功率不足三成多数时候意念被混乱洪流瞬间冲垮甚至偶尔会引动小范围的能量反噬震得他龟壳般的防御层簌簌作响。
但他逐渐摸到了一些门道。
并非所有“空隙”都适合“催化”。
有些能量对冲过于激烈形成的平衡点本质极不稳定强行注入秩序如同在炸药桶旁点火。
有些则过于微弱秩序意念注入后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他开始学习“挑选”。
通过秩序之种共鸣的强弱、能量对冲的性质、周围环境能量的“惰性”程度等多个维度建立了一套模糊但有效的筛选标准。
成功率稳步提升到五成、六成…… 更重要的是他不再满足于仅仅“催化”和“延长”这些自然形成的有序点。
一次实验中他尝试在两条螺旋纠缠、相互抵消的能量乱流边缘同时向两个即将错身而过、可能产生微弱干涉条纹的位置注入两道相位略有差别的秩序意念。
结果两个被微弱强化的有序点并未独立存在而是在秩序意念的牵引下像两颗磁石般彼此吸引在混乱的背景中勉强维持住了一条比发丝更细、存在时间约0.3秒的“有序连线”。
虽然短暂但这条“线”形成的瞬间其路径上的能量撕扯力显着降低甚至短暂地“排斥”开了附近的部分混乱能量形成了一个微型的、相对平和的通道。
这个发现让林越精神大振。
点、线……那么面呢? 甚至一个可以短暂维持的、可供他容身的“有序气泡”呢? 野心开始滋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他尝试构建更复杂的结构。
三个点试图形成三角形稳定场。
失败能量反噬让他咳出一口带着淡金色的淤血。
四个点构建四边形……再次失败精神力一阵剧烈动荡眼前发黑。
他意识到蛮干不行。
这不仅需要精准的时机把握和意念控制更需要理解这些短暂有序结构内在的“秩序规则”。
它们并非凭空创造而是从混乱中“析出”或“诱导”出的本身就遵循着某种深层次的、可能是能量涡旋基础法则的简化或投影。
他放缓了节奏不再追求构型的复杂而是转而深入研究每一个成功“催化”出的有序点、有序线的内在能量频率、结构稳定性、与周围环境的互动模式。
秩序之种在这个过程中扮演着无可替代的核心角色。
它不仅是“催化剂”更像是一个“翻译器”和“稳定锚”帮助林越去理解那些混乱法则下隐藏的、碎片化的有序信息并将他自身微弱的有序意念转化为能被这片混乱环境“听懂”并产生特定反应的“指令”。
时间在专注的研究中飞逝。
林越对外界结界的焦虑对炎爵钢骨可能返回的担忧都被暂时压到了意识的最底层。
他的全部世界缩小到了自身周围这方寸之地以及感知中那瞬息万变的能量微观世界。
渐渐地一些规律被总结出来: 能量惰性区域是实验的温床这里能量活跃度相对较低秩序意念更容易生效。
对冲湮灭边缘最容易产生高质量的有序点但时机窗口极短风险也高。
有序结构的稳定与其构成“基点”的能量属性相生相克关系密切相关胡乱拼凑只会导致崩溃。
秩序之种的意念注入需要与目标区域能量波动的某种“节律”相契合强行注入事倍功半。
他的操控也越来越精细。
从最初需要全力集中才能完成一次催化到后来可以分心二用同时维持对两个有序点的微弱引导。
他的精神力在这种高强度的、极度精细的消耗与恢复循环中虽然总量增长缓慢但其“韧性”、“精度”和“恢复速度”都在潜移默化地提升。
这是绝境逼迫下的锤炼效果远超寻常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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