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内是绝对的黑暗与死寂。
泥土的腥味、霉菌的腐败气息以及某种啮齿动物留下的骚臭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浑浊空气充斥着沈默(沈砚之)的鼻腔。
他蜷缩在狭窄逼仄的空间里后背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土壁左臂伤口在粗糙布条和草药的包裹下依旧传来阵阵钝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的隐痛。
外间粗暴的砸门声、老妇人带着哭腔的哀求声、特务凶狠的盘问声、翻箱倒柜的碎裂声……如同隔着水面传来模糊而扭曲却又无比清晰地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
“……老总老总行行好家里就我一个老婆子……真的没看见什么人啊……” “搜!给我仔细搜!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砰!”似乎是水缸被砸破的声音。
“这破柜子后面是什么?” “就是面墙啊老总放柜子挡挡灰……” 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全身肌肉绷紧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他那把备用的匕首早已在之前的逃亡中失落。
他此刻手无寸铁如同被困在陷阱中的野兽只能凭借听觉判断着危险的远近。
木柜被粗暴地推动了几下发出吱呀呀的呻吟尘土从缝隙簌簌落下。
万幸它似乎没有被挪开。
特务的注意力似乎被其他东西吸引了。
“……妈的穷得叮当响!晦气!” “头儿这边都搜过了没有。
” “走!去下一家!那小子受了重伤流了那么多血肯定跑不远!” 杂乱的脚步声和呵斥声渐渐远去外间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老妇人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
沈默没有立刻出去他依旧保持着绝对的静止在黑暗中聆听了许久直到确认外面再无声响才缓缓地、极其轻微地调整了一下几乎僵硬的姿势。
获救了?暂时。
但这个救了他的老妇人是谁?她口中的“有人托我照应”指的是谁?是组织残存的力量?还是……别的什么?在叛徒未被揪出的当下任何突如其来的“帮助”都可能包裹着糖衣的炮弹。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几个时辰。
洞穴内空气愈发污浊沈默感到一阵阵眩晕和恶心。
左臂的伤口似乎又开始隐隐渗血包扎的布条变得粘腻。
终于他听到外间传来木柜被缓缓挪开的声音。
一丝极其微弱的光线透入洞穴刺痛了他早已适应黑暗的双眼。
“出来吧他们走了。
”老妇人沙哑的声音传来。
沈默谨慎地爬出洞穴重新站在了那间家徒四壁的屋子里。
老妇人正佝偻着腰默默收拾着被翻得一团糟的简陋家什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深深的疲惫和一道尚未干涸的泪痕。
“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
”沈默躬身声音依旧沙哑带着试探“不知您方才所说托您照应的人是……?” 老妇人停下了动作抬起浑浊的眼睛看着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那边’的人吧?”她的声音很轻几乎如同耳语但“那边”两个字却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重量。
沈默心中一震沉默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在无法确认对方身份前这是唯一的应对。
老妇人似乎也并不期待他的回答她自顾自地低声说道:“我儿子……以前也在‘那边’。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刻骨的悲伤和怀念“去年秋天在城外……没了。
临走前他跟我说过要是以后遇到‘落难的人’能帮就帮一把就当是……给他积阴德了。
” 原来如此!一位牺牲同志的母亲!沈默瞬间明白了那股复杂的眼神从何而来——那是失去至亲的痛楚是对儿子未尽事业的朦胧支持也是一种朴素的、近乎本能的善良。
一股热流涌上沈默的心头混杂着感激、愧疚和沉痛。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任何语言在这样一位母亲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是个英雄。
”最终他只能干涩地说道。
老妇人摇了摇头泪水再次涌出:“我不要他当什么英雄我只要他活着……”她用手背狠狠擦去眼泪看向沈默左臂“你这伤太重我这里不安全了他们可能还会回来。
你得走。
” 沈默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里不能久留。
老妇人救了他已经冒了天大的风险。
“我这就走。
”沈默再次躬身“大恩不言谢。
” “等等。
”老妇人叫住他颤巍巍地走到炕边从炕席底下摸索出一个小小的、粗布缝制的口袋塞到沈默手里“拿着几个窝头一点咸菜还有……这是我儿子以前备下的说是紧急时能止血的土方子药粉比草药管事。
” 沈默握着那个还带着老妇人体温的粗布口袋感觉重逾千斤。
这里面装的不仅是救命的食物和药品更是一位母亲对儿子信念的延续是沉甸甸的、来自人民的托付。
“谢谢……”他的喉咙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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