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第三隔离区的气氛比起初来时缓和了不少。
伤员的病情在药物和纳米技术的联合作用下稳定下来疼痛的减轻驱散了部分戾气。
但一种无形的隔阂依然存在尤其是在那些伤势渐愈、开始有些力气的兽人战士和往来忙碌的人类或黑暗精灵之间。
彼此打量的目光中好奇与警惕交织偶尔还会因为一些小事——比如争抢一份肉食分量或者对某个手势的误解——爆发出低沉的咆哮和冰冷的对峙。
在这种微妙的氛围中霍布斯·灵心的存在显得格外不同。
这位古老的吸血鬼炼金师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的紧张情绪浑然不觉或者说毫不在意。
他每日准时出现背着那个装满瓶瓶罐罐和古怪仪器的金属箱穿梭于病床之间记录数据调整用药时不时还会拿出一些自制的、味道古怪但提神效果不错的药膏分发给兽人换来几声含糊的感谢和略微放松的表情。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兽人们随身携带的那些粗糙但实用的物品所吸引。
一个兽人老兵用来喝酒的、用某种黑色金属打磨成的厚实酒杯;另一个战士战斧上那异常坚韧、闪烁着哑光黑色的斧刃;还有老萨满药囊里几种霍布斯从未见过的、散发着奇特能量的荒原草药。
“有趣的合金……这种深层的哑光色泽绝非普通铁匠能锤炼出来的。
”霍布斯拿着那个酒杯对着光线仔细观看眼中闪烁着学者发现新大陆般的光芒“还有这种草药它的能量波动很奇特似乎能与生命体的痛苦产生某种共鸣用于镇痛或许有奇效……” 他没有直接索要而是用自己的一些小玩意儿去交换——一小瓶提神醒脑的嗅盐或者几块口感奇特的、高能量的合成粮。
这种以物易物的原始方式反而让兽人们更容易接受。
几天后霍布斯找到了格拉克·碎岩。
此刻的格拉克正为部落的未来发愁贡献点制度像一道枷锁让他和他的战士们感到束手束脚。
“酋长阁下”霍布斯开门见山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却直接“我观察过你们战士的武器和甲胄特别是那种黑色金属的处理工艺非常独特蕴含着……某种古老的经验智慧。
而我们堡垒在合金的配方和能量催化方面也有了一些心得。
” 格拉克警惕地看着他手下意识地摸向靠在旁边的黑曜石战锤。
部落的黑曜铁处理和锻造技艺是世代相传的秘密也是他们在荒原立足的根本之一。
霍布斯似乎没看到他的戒备继续兴致勃勃地说:“我在想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次小小的……合作?我们提供一种经过计算的、能极大增强金属韧性和能量亲和性的催化剂配方而你们的工匠则用你们的方法来处理一批黑曜铁原矿。
我们看看结合两者的长处能否得到比现在更好的东西。
比如更轻便却更坚固的护甲片或者能承载更强能量的武器核心。
” 他拿出数据板调出复杂的分子结构图和能量流模拟动画虽然兽人们看不太懂但那严谨而精密的图案本身就带着一种说服力。
“当然这只是一个提议。
所有的过程都在你们的工匠主导下进行我们只提供催化剂和建议。
产出的东西无论好坏都归部落所有。
如果效果确实出色或许……能折算成不少贡献点。
” 最后那句话打动了格拉克。
贡献点意味着粮食、药品、更好的装备意味着部落能更快地站稳脚跟。
而且霍布斯的提议并非强取豪夺而是尊重了他们技艺的主导权是一种平等的“交换”。
犹豫再三格拉克最终点了点头指派了以那位年老工匠布洛克为首的三名最可靠的工匠参与这次尝试。
合作在一个临时清理出来的工棚里开始。
起初场面磕磕绊绊。
兽人工匠们对霍布斯提供的精密测量仪器和需要严格控制的催化剂添加比例感到极其不适应。
他们更相信祖传的“手感”和“火候”。
“这么多?一滴不能多一滴不能少?这玩意儿比最挑剔的雷鸟还难伺候!”一个年轻工匠抱怨道差点手抖加多了剂量。
布洛克瞪了他一眼接过仪器布满老茧的手虽然粗糙却异常稳定。
他仔细地看着刻度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专注的光。
霍布斯则在一旁耐心解释着每一步的原理虽然那些“能量亲和性”、“分子结构重排”的术语让兽人们听得云里雾里但他那种毫无保留的分享态度逐渐赢得了他们的好感。
熔炉点燃用的是堡垒提供的、能精确控温的灵能熔炉这让习惯用地火或熔岩池的兽人们又是一阵别扭。
但在霍布斯的鼓励下布洛克还是将一块黑曜铁原矿投入其中然后按照改良后的流程小心翼翼地加入催化剂。
当通红的金属锭被取出在兽人工匠沉重的锤击下开始塑形时奇异的变化发生了。
那黑曜铁似乎变得更加“驯服”延展性出乎意料的好却又没有失去其特有的坚硬本质。
锤锻产生的火星都似乎带着一种更活跃的能量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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