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乡村的冬夜寒气刺骨呼吸间带出缕缕白雾。
田尹独自一人站在自家别墅空旷的楼顶指间夹着一支燃烧的香烟猩红的火点在浓稠的黑暗中明明灭灭如同他此刻的心境。
他并未刻意抵御严寒任由那冰冷的空气包裹全身反而更能清晰地感知到体内那股迥异于常人的力量——长生功第三层所修炼出的金色元气正如同温顺而又桀骜的河流沿着已然打通的三个穴位(他暂时命名为“源动”、“融汇”、“淬形”)以及连接它们的复杂脉络缓缓流淌周而复始。
这三个穴位的开启分别对应并优化了他对自然界中广泛存在的氢、氧、氮、碳、硅等基础元素的感知与汲取能力。
空气、水流、土壤乃至自身摄入的食物……这些无处不在的游离态元素曾是他初期修炼的丰厚资粮推动着他以惊人的速度跨越了前两层的门槛甚至初步掌握了“无师自通”和“创造力”这两种近乎神异的衍生能力。
然而此刻他清晰地感受到了瓶颈的存在。
那通往第四穴的壁垒坚韧得超乎想象。
无论他如何催动金色元气如何加大从周围环境中汲取那些基础元素的力度那层隔膜都纹丝不动仿佛他之前赖以进步的能量此刻都变成了无关痛痒的挠痒痒。
就像一条已经适应了溪流的鱼突然需要去冲击巨石垒成的堤坝原有的力量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氢、氧、氮、碳、硅……自然界游离态饱和了?”田尹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长生功强化后的大脑如同最高效的超级计算机瞬间调取了无数修炼数据和身体反馈信息进行分析比对。
结论让他有些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基础元素构筑了生命的蓝图和世界的基石但它们的能量形态相对稳定、平和。
对于长生功初期的奠基和身体改造至关重要可到了需要更高层次“质变”的第三层它们能提供的“推力”已经接近极限。
量的堆积无法再引起质的飞跃。
反倒是…… 田尹的目光投向了楼顶角落堆放的一些废弃建筑材料——几根生锈的钢筋半截断裂的铁犁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金属零件。
这些都是翻修老屋时留下的还没来得及处理。
他心念微动伸出右手掌心对着那堆废铁。
无形的“创造力”场域笼罩过去并非创造而是逆向的“湮灭”与“解析”! 在他的感知中那些坚固的、以化合物形态存在的金属在“创造力”的伟力下其分子键、原子结构被强行拆解、还原剥离掉杂质和稳定的化合状态回归到最本初的铁、碳、锰等单一元素粒子流。
这个过程极其细微并未引起任何光影特效只有他掌心前方一小片空间的空气产生了极其轻微的扭曲。
随即一股远比吸收空气中游离氮氧要炽热、要霸道、也更“沉重”的能量流顺着他的掌心劳宫穴被强行吸纳进经脉之中。
这股源自化合态金属元素的能量如同灼热的铁水涌入金色的元气河流瞬间引发了剧烈的“反应”!元气河流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催化剂奔流速度陡然加快冲击力倍增悍然地撞向了第四穴的壁垒! “嗡——” 脑海中仿佛响起一声低沉的轰鸣。
那之前纹丝不动的壁垒竟然……微微震颤了一下! 虽然距离破开仍有天堑之遥但这丝震颤却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点燃了一簇微弱的、却指明了方向的篝火! “有效!”田尹眼中精光一闪但随即那丝振奋又被现实的冰冷所覆盖。
他感受着体内因为刚才那一下冲击而明显消耗了一截的金色元气再看看那堆几乎被“解析”殆尽、化为一小撮灰烬的废铁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杯水车薪。
这点从废弃钢铁中提取的元素能量相对于冲击第四穴所需要的海量、高质的能量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
而且这种“湮灭解析”对精神力和金色元气的消耗极大远不如直接吸收游离元素来得轻松高效。
“按照这个效率和消耗比就算我把全村不把全县的废铁都收来‘吃’掉恐怕也未必能填满这第四穴所需的百分之一……”田尹掐灭了烟头任由冰冷的夜风带走最后一点余温。
思路是清晰的前路却是艰难的。
他需要大量的、高纯度的、最好是未经充分氧化的稀有元素!不仅仅是铁根据他之前的推演那些位于元素周期表后方原子序数更大结构更复杂在自然界中通常以化合物或矿物形式存在的元素——各种稀土元素、贵金属、甚至某些放射性元素——可能才是突破更高层次的关键“钥匙”。
“难道……真要去买矿?”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在国内?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矿产资源属于国家战略储备私人开采、尤其是涉及稀有矿产审批之严格程序之复杂无异于痴人说梦。
就算他财力雄厚能通过某些灰色渠道弄到一些也必然是数量有限价格高昂且风险巨大极易引来国家机器的关注。
这与他希望低调修炼、避免麻烦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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