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只持续了不到几分钟便突兀地停止了。
但那短暂的爆响如同刺破气球的针尖将格雷姆镇过去几天积累的所有愤怒、不满和侥幸心理彻底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声的恐惧顺着每一条街道每一扇门窗的缝隙钻进了每个居民的心底。
黑夜剩下的时间是在死寂和煎熬中度过的。
没有人再敢入睡家家户户都熄了灯人们蜷缩在黑暗中耳朵竭力捕捉着外面的任何一丝动静。
只有国民警卫队巡逻车引擎的轰鸣和探照灯扫过的光柱规律地打破寂静。
天亮时分灰色的光线勉强驱散了夜色但无法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
一支装备更加精良、穿着全封闭防护服、戴着护目镜和面罩的国民警卫队小队出现在了街道上。
他们通过扩音喇叭将新的命令下达给镇子里的所有人: “全体居民注意!立即返回各自住所紧闭门窗!等待逐一排查!重复立即返回住所等待排查!任何未经许可外出者将被视为威胁处理!” 这一次没有人再反抗。
昨夜的枪声是最好的警告。
居民们像受惊的鼠群迅速消失在自家门后留下空荡荡的街道和满地狼藉的节日装饰。
排查工作迅速而有序地展开。
士兵们以家庭为单位逐一敲门。
开门的人首先面对的是一个冰冷的体温检测仪抵在额头然后是严厉的询问: “家里有没有人出现突发昏迷、异常低体温、行为怪异或攻击倾向?” 士兵的目光锐利透过护目镜扫视着屋内的每个角落。
任何一丝犹豫、隐瞒或异常都会引来更严厉的追问甚至直接进屋搜查。
我站在窗帘后看着士兵们敲开了老汤姆家的门。
老汤姆那张平时总是乐呵呵的脸此刻写满了惊恐和顺从。
他配合地测量了体温回答了问题。
幸运的是他家里没有异常。
士兵在他家的门框上用喷漆画上了一个绿色的“√”然后递给他一个小巧的、印着“Phalanx”字样的蓝边白色药瓶。
“这是由辉格公司生产的Phalanx药片”士兵的声音透过面罩毫无感情“如果感到任何不适特别是头痛、发热或莫名的烦躁立即服用一片。
记住药只能暂时缓解症状而不是立即治愈病毒。
如果你的情况严重或者是有人昏迷立即通过窗口挥动白色布条示警绝对不要擅自出门或接触病人!” 老汤姆颤抖着接过药瓶像捧着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同样的场景在每一户上演。
莉莎太太和安妮也得到了药瓶安妮的脸色苍白得像纸。
杂货铺老板、五金店的老亨特……绿色“√”标记陆续出现在镇上的门框上。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只有士兵沉重的脚步声、简短的命令和居民压抑的抽泣声。
轮到我家时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擂鼓般的声音。
士兵检查得很仔细甚至用手电筒照了照床底和衣柜。
确认无恙后冰冷的药瓶塞到了我的手里。
药瓶很轻里面的药片摇晃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承载着无法言说的沉重。
排查在继续大部分家庭都获得了绿色的标记和那瓶小小的药瓶。
然而恐惧并未消散反而随着排查的深入而积聚。
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考验是那些没有立刻获得绿色标记的家庭。
果然在排查进行到靠近镇子东头时出现了状况。
一户人家男主人前几天曾去邻镇探望亲戚回来后就有些低烧和咳嗽虽然现在意识清醒但被士兵列为“高度疑似”。
任凭这家人如何哭喊、哀求保证只是普通感冒士兵们还是毫不留情地将那个不断挣扎、面色惶恐的男人从家人手中拖了出来粗暴地给他铐上塑料手铐塞进了一辆专门等候的、印有FEMA字样的厢式货车里。
货车迅速驶离留下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女人和孩子以及他们家门框上一个刺眼的红色“X”标记。
这一幕像冰冷的匕首刺穿了所有居民残存的侥幸。
病毒不再遥远它就在身边。
而政府的应对是如此的无情和决绝。
然后排查队伍来到了我家隔壁安德森家楼下。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那扇紧闭的门那份持续多日的死寂像一块巨石压在我的胸口。
士兵用力敲了很久的门里面毫无反应。
“最后一次警告!开门!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带队的军士长厉声喝道。
依旧是一片死寂。
军士长打了个手势。
两名手持破门锤的士兵上前“哐!哐!哐!”几声沉重的撞击老旧的木门门锁应声碎裂!门被猛地撞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瞬间从门内汹涌而出!那不仅仅是食物腐烂的酸臭更混合着一种浓烈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血腥味还有……一种类似动物园笼舍的腥臊气。
就连戴着防护面罩的士兵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军士长率先端着枪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其他士兵紧随其后。
我躲在自家门后透过门缝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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