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离了祭坛风从舱外灌进来吹得我袖口猎猎作响。
墨渊站在船头背脊挺直可我知道他撑得极苦。
方才那一口血吐在船板上黑中带绿毒未清。
他抬手结印启动云舟时指尖都在抖却一声未吭。
我靠在舱壁神识像被撕碎的纸勉强拼着不散。
残镜还在袖中贴着手臂温热未退。
那行字——“魂引方知”——在我心头盘旋却不敢再问。
墨渊方才那一眼沉得压人像是看穿了什么又像是不愿点破。
他回身走来脚步稳却慢。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强忍着体内翻涌的毒气。
他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停下声音低:“把镜子给我。
” 我没动。
他知道那镜已裂也知道我为何不肯松手。
它护我至此哪怕只剩碎片也是我唯一能倚仗的东西。
他没再催只道:“若它还有用便用。
但不可再以血相祭。
” 我点头指尖微颤。
心头血催镜伤的是本源。
上一次是为了破毒雾;这一次若再动怕是连站都站不起来。
云舟渐行渐稳毒雾被远远甩在身后。
海风渐清可我心却沉。
残页还在怀中封在玉匣里却隐隐发烫。
方才在密室它被取出时我便觉其气息与残镜呼应像是两件本为一体之物被迫分离后终于重逢。
“师尊。
”我开口声音哑“残页与残镜……纹路相合。
” 他眸光一凝没说话。
我从怀中取出玉匣打开。
三页焦黄书卷静静躺着边缘如被火燎过可那焦痕的走向竟与残镜裂纹一一对应。
我将残镜覆于其上裂口对准纸缘。
刹那间镜面微震裂纹中渗出一丝金光极细却清晰。
那光顺着纸面游走映出残页上原本看不见的符文轨迹——蝌蚪状古文之下另有暗纹流转像是被封印的真言。
墨渊俯身细看眉心微锁。
他伸手欲触又收回。
“不可用血。
”他道“你已伤重若再损本源难复元气。
” 我咬唇:“可若不用引子如何唤醒其中隐秘?” 他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指尖凝聚一缕仙元极纯极稳。
那光如丝缓缓探向残页。
我立刻将残镜覆上镜面承接神识映照出符文全貌。
金光在镜中流转古文逐一浮现。
那些字非现今所用却透着苍茫之息像是从太古传来。
我强提神识试图解读可每看一眼脑中便如针扎灵台震颤。
墨渊的神识在残页上缓缓推进镜光随之映照。
忽然残页剧烈一震仿佛有禁制苏醒。
我察觉不对立刻抽手残镜脱开纸面。
可那震颤不止反愈演愈烈纸页边缘竟卷起泛出暗红。
“退。
”墨渊低喝一掌拍出仙力如幕将残页笼罩强行压制波动。
我后退两步靠在舱壁喘息未定。
残镜在我手中发烫裂纹似有扩张之兆。
方才那一瞬我分明看见——在镜光映照下残页深处浮现出一座巨钟虚影钟身刻满符文钟顶悬着三字古篆。
可未及看清便被墨渊封住。
他掌心仙力未散神色凝重:“此页有禁不容窥探。
” 我盯着那玉匣心跳未平:“可它……显了钟影。
” 他抬眼目光如刃:“你看见了什么?” “钟。
”我低声道“极大通体玄黑上有古字……像是‘东皇’二字。
” 墨渊眸色骤深唇线绷紧。
他没说话可那瞬间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沉重。
七万年前他以元神封印擎苍所用之器正是东皇钟。
那一战天地崩裂他沉睡七万载我守其冰棺七万年。
那钟早已随封印沉入地底为何今日竟在残页中显影? “师尊……”我欲再问却被他抬手止住。
他盯着残页目光如锁。
忽然那纸页无火自燃。
不是火焰而是自内而外泛出赤光焦痕蔓延纸面卷曲成灰。
我下意识去护却被墨渊拦住。
“莫动。
” 灰烬升腾在空中盘旋竟不散。
它们聚成一线缓缓排列——三个古篆大字赫然浮现: **东皇钟**。
风从舱外吹入卷动灰烬那三字却悬而不散如刻空中。
我盯着那字心头轰然。
残镜在我袖中剧烈一震裂纹中金光闪灭似在呼应。
墨渊缓缓抬手指尖划过那三字虚影。
灰烬随他动作微颤却未消散。
“此钟再现非吉兆。
”他声音低却字字如铁。
我握紧残镜指节发白:“可它为何现于残页?残页又为何指向此钟?” 他未答只将目光投向东海深处。
云舟正行于海天之间远处水色苍茫似有雾气浮动。
他盯着那片海域良久才道:“瀛洲之下有秘未现。
” 我心头一跳。
瀛洲传说中上古仙人居所后因天灾沉入海底。
若残页出自海底祭坛而祭坛又与瀛洲有关……那这钟影是否意味着东皇钟并未彻底封死?亦或有人欲借残页重启其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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