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进试炼台时风正从桃林深处吹来拂过袖口带着三月未散的花气。
方才那一战耗力颇深体内灵流尚在归位识海却仍清明。
仙缘镜已收于怀中不再映出那副冰棺旧影可我知道它还在那里——七万年的血痕刻在掌心也刻在神识深处。
考官未言只抬手引灵。
一道淡青光幕自石台升起将我裹入其中。
幻境成时无声无息不似战傀那般轰然压境却更难防备。
我未运功抵抗任那股灵力渗入经络如雾入肺腑沉而不滞。
眼前景变。
昆仑虚冰室现于眼前寒气扑面霜华覆壁。
墨渊的仙身静卧于玄冰棺中白衣未染尘眉目如眠。
我跪坐于前手中匕首悬在掌心上方血珠将落未落。
耳边响起声音低而缓似从极远处传来: “你守了七万年值得吗?” 我不答也不动。
这问不出于考官之口而出于我心。
若幻境只为试我是否能破那不过是一场法术较量;可它若要我直面执念那便无需回避。
我开口声如石落静水:“值得。
因我守的不是一具仙身是我心中道义。
” 匕首落下血滴入冰缝渗入棺底灵脉。
那一瞬幻象微颤光影流转。
离镜出现在我身侧执我之手掌心温热。
他穿的是鬼族战袍却无杀意只眼中含痛:“若当初随我走何须受此苦?” 我抽手。
动作不重却决然。
他身影一晃未消散只是低笑:“你可知你在昆仑虚的每一天我都曾遥望过?” “我知道。
”我看着他“你也知我心早有所属。
” “可他沉睡不醒你却日日割血喂养值得么?” “情非交易。
”我缓缓站起不再跪“我所做非为换他醒来而是因这是我认定的路。
不因苦而改亦不因悔而弃。
” 话落刹那冰室崩解霜华化雾四壁如纸焚尽。
我立于空台之上眼前已无幻影唯有三位考官端坐前方居中那位执笔于玉简墨未落。
他开口:“修行为何?” 我立定衣袂垂落发未乱:“为明己心护所爱不负苍生。
” 他眉梢微动:“若有一日青丘有难昆仑亦危师命与族义相悖如何取舍?” 我未迟疑:“青丘生我昆仑育我。
若真有日相悖我愿以身承过求两全之法——若无宁负族不负师心。
” 左侧考官轻咳一声笔尖微顿。
右侧那位依旧沉默目光如尺量我言语真伪。
居中考官再问:“情字累道可割否?” 我静了片刻。
这一问最重。
不是试我是否无情而是试我是否敢承情。
修道之人常言断情绝欲可若道必绝情那我宁修凡心。
“若道必绝情那我宁修凡心。
”我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墨渊救我于危难教我于蒙昧我敬他、信他、爱他——此心不伪何须割?” 台下三人皆不动却有一瞬的凝滞。
笔未落玉简未记可我知道这一问已无虚实可藏。
幻境虽散余波未平。
我掌心忽然一热旧伤隐隐作痛——那是七万年割血留下的裂痕每逢灵力动荡或心绪起伏便会复发。
此刻它如针刺骨却不曾让我皱眉。
我低头摊开手掌。
伤痕纵横深浅不一像一道干涸的河床。
阳光自高台斜照而下落于其上映出淡金血纹。
我不掩也不藏。
“此伤非辱乃我心之所向的证明。
”我说。
居中考官终于落笔墨痕深重似判非判。
他未再问只道:“可退。
” 我转身。
步出试炼台时足尖点地稳如初入。
桃林风再起卷起几片残花掠过肩头。
我未回头也不问是否通过——心性已明何须外证? 石台前有影晃动是令羽立于阶下。
他未语只目光微闪似有探询。
我与他对视一瞬未颔首也未避让只继续前行。
袖中仙缘镜微温似有所感。
我知它在提醒:方才三问皆非幻术所能测而是心志之锚。
它映不出答案却能照出我是否说谎。
而我未曾避讳。
行至演武场外忽闻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是玉简翻页之声。
我脚步未停。
前方石阶通往讲经台墨渊曾在那里讲授《清心诀》。
三月来我日日听道默诵其言。
今日所答皆出自本心无一句饰言。
掌心伤痕仍在灼痛我任其痛着。
痛才知活着;痛才知未忘。
风过林梢桃叶轻摇。
我抬手抚过石栏指尖触到一道旧刻——是某位师兄留下的“道在心中”四字。
我未多看只继续前行。
校场外有弟子驻足观望见我走出纷纷避让。
无人发问也无人迎上。
我知他们都在等结果可我已不再关心。
心性试炼试的不是能否过关而是能否直面自己。
我做到了。
天光渐正日影移过石柱。
我行至桃树下忽觉袖中一物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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