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李晓燕和李建军以及其他几个知青都目不转睛地看着。
吴卫国看着这一幕心里痒痒的。
他匆匆把碗里最后一勺鸡汤喝光也学着王娟的样子端着空碗走了出去。
他不敢招惹那几头看起来很凶的狗目标很明确地锁定了看起来最没有攻击性的雷达。
他蹲在雷达面前将碗底那点残余的肉末和油渍亮给它看。
“雷达来尝尝。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和试探。
雷达歪了歪脑袋先是看了看吴卫国然后又看了看那只被他舔得比自己脸还干净的空碗。
最终它缓缓抬起一只前爪轻柔地推开了吴卫国伸过来的手。
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带着明显嫌弃的“呜”声。
院子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吴卫国闹了个大红脸悻悻地收回碗抓了抓后脑勺也跟着笑了起来。
有了王娟的成功和吴卫国的“惨败”做对比知青点里的气氛彻底活跃起来。
炉火跳动的光芒映照在每个知青的脸上也映在安静趴伏着的狗上。
第二天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知青点的土屋里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鸡汤的暖香和淡淡的松柴味。
吴卫国和瘦猴起得最早一个往炉子里添柴一个拿着扫帚笨拙地扫地。
李建军也在收拾土炕叠着打了补丁的被子。
经过昨晚屋子里那种若有若无的隔阂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轻松和亲近。
“呜——呜——” 村头大喇叭里那被电流扭曲了的集合号声突然响起尖锐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都快点!大队部开会!” 李大勇扯着嗓子在院外喊了一句。
屋里的人动作瞬间加快。
陈放已经穿戴整齐正在用一块湿布仔细擦拭追风嘴边沾上的草屑。
七条狗安静地趴在院子中央听着大喇叭的声响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当知青们赶到打谷场时这里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村民们扛着锄头、铁锹脸上混杂着对春播的期盼和对辛苦劳作的愁苦。
老支书王长贵站在一张破旧的八仙桌上嘴里叼着烟袋锅子脸色严肃。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人群吼道:“都听着!” “从今天起春耕就算正式开始了!” “老话讲人哄地皮地哄肚皮!” “开春这一个月谁也别给老子偷懒耍滑!” “地里多种一棵苗秋后就能多打一粒粮!” “今年冬天是吃干的还是喝稀的就看咱们这一个月的力气了!” 没有多余的废话王长贵从桌子上跳下来烟袋锅子朝地里一指。
“都给老子动起来!下地!” 人群轰然散开带着农具涌向村外那一片片刚翻过的黑土地。
一天的劳作是枯燥而疲惫的。
知青们也被分派了任务跟在村民后面用木耙将大块的土坷垃敲碎、耙平。
吴卫国和瘦猴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他们新换上的柞木把子确实好用可半天下来手心还是磨出了血泡腰酸得像是要断掉。
就连李晓燕和王娟也累得俏脸煞白汗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
只有陈放他的动作不快但每一下都用上了巧劲呼吸平稳看起来远比其他人轻松。
太阳快落山时正在地头休息的李大勇突然“咦”了一声。
他凑到靠近后山的一块地垄边蹲下身子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书记!你快过来瞅瞅!” 正在巡视的王长贵闻声赶了过去。
只见那刚刚耙平、松软的黑土地上赫然印着一串串巨大、凌乱的蹄印。
蹄印很深边缘还带着新鲜的湿土大的那个比成年人的拳头还大上一圈。
“是野猪。
” 王长贵捻起一点泥土在手里搓了搓烟袋锅子在牙齿上磕得“嗒嗒”响。
“看这脚印还不止一头是一家子都下来溜达了。
” 周围的村民们也都围了过来看着那些蹄印一个个脸色发白。
“我的老天爷这地才刚翻好种子还没下呢这帮畜生就闻着味儿来了?” “这要是等苞谷苗长出来那还了得?一夜就得给咱们啃个精光!” 一个老婆子忧心忡忡地说道。
王长贵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狠狠抽了一口烟半晌没说话。
这正是他最担心的事。
晚上知青点。
陈放正在给黑煞和磐石检查爪子春天的地面泥泞他怕有尖锐的石子嵌进肉垫里。
院门被推开王长贵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陈放面前将烟袋锅子在鞋底磕了磕开门见山。
“地头的事听说了吧?” 陈放点了点头“野猪的脚印看样子有大的也有小的。
” 王长贵重重地叹了口气“今天才刚开始就摸到地边上了。
” “再过些天种子下去了嫩苗一出这帮畜生非疯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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