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铁河城外的流水看似缓慢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远逝。
深秋的寒意取代了夏日的燥热给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涂抹上了一层肃杀而宁静的金黄。
对霍云峰和他的团队而言在铁河城的日子仿佛陷入了一种奇特的粘稠节奏中。
最初的绝望和焦躁被日复一日的劳作、警戒和融入所稀释。
他们不再是纯粹的过客而是成了这座钢铁之城肌体的一部分呼吸着它的呼吸脉动着它的脉搏。
近一年的时间足以改变许多事情。
陆雪的医务室带出了几个手法熟练的本地助手李建国和孙工几乎成了铁河城机械维修系统的顶梁柱他们还带出了不少徒弟并将一身本事全部传授连马库斯那张惯于冷峻的脸上偶尔也会在看着操场上训练的“新兵苗”时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缓和。
艾琳娜博士的研究仍在继续利用铁河城能提供的有限资源她的笔记越来越厚但血清的突破似乎仍遥不可及而回家的路更像是一个被刻意尘封在心底、不敢轻易触碰的梦。
这一天下午天空是那种高远而清澈的灰蓝色几缕薄云像被扯散的棉絮。
霍云峰处理完手头关于装甲车发动机改造的方案感到一阵莫名的气闷。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一人信步走向城外的水电站区域。
这里曾是那场决定铁河城存亡的血战最前沿河水吞噬了无数感染者的躯体。
如今战火的痕迹已被努力抹去或者说被一种坚韧的秩序所覆盖。
河岸边缘固起了连绵的、用回收钢材焊接成的铁栅栏尖锐的顶部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巡逻士兵踩着规律的点沿着栅栏内侧的硬土路来回走动枪械随着步伐轻微晃动带出一种令人安心的警惕感。
最大的变化在于河岸与城墙之间那片曾经被血水浸透、被履带碾烂的土地。
如今这里被开垦成了整齐的田垄仿佛给这座钢铁之城镶上了一条生机勃勃的绿边。
土豆的植株开始泛黄预示着地下的丰饶。
一人多高的玉米林连成一片像一道金色的墙壁沉甸甸的玉米棒子包裹在渐干的苞叶里等待着最终的成熟。
还有其他一些耐寒的蔬菜在秋风中顽强地伸展着绿意。
霍云峰沿着田埂慢慢走着泥土和作物成熟的气息钻入鼻腔冲淡了记忆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和硝烟味。
他看着这片土地心中感慨万千。
生存在这里以最原始也最直接的方式演绎着——毁灭与创造死亡与生长如此紧密地交织。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玉米地深处某个东西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个微弱的、一闪而逝的反光点隐匿在密不透风的秸秆和叶片之间。
若非阳光角度正好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那是什么?一块被遗忘的金属零件?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奇心驱使着他让他想走过去看个究竟。
他试着直接从田埂边缘挤进去但茂密的玉米林像一堵有生命的墙叶片边缘粗糙刮在衣服上沙沙作响粗壮的秸秆牢牢阻挡着他的去路。
他摇了摇头放弃硬闯。
转而沿着田埂向前走了一段找到一条被人踩出来的、通向地里的狭窄小径。
他侧身进入玉米叶拂过他的脸颊和手臂带来微凉的触感。
他估算着刚才看到闪光的大致方位以最短的直线距离用手拨开挡路的秸秆小心地避免碰倒植株一步步向那个点靠近。
脚下是松软的泥土混杂着碎叶和根系。
走了大约十几米他停下脚步蹲下身来。
拨开底部几片已经枯黄的叶子那个反光物的全貌露了出来——一枚锈迹斑斑的子弹壳。
黄铜材质尽管布满暗绿色的铜锈和污渍但某个局部被磨蹭得相对光滑恰好反射了阳光。
看口径像是某种突击步枪使用的。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半埋在黑土中仿佛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句点。
霍云峰没有立刻去捡它。
他只是蹲在那里目光凝固在这枚小小的弹壳上。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翻腾起一年前那场战斗的画面:震耳欲聋的炮火映红夜空的火光感染者疯狂的嘶吼士兵们声嘶力竭的呐喊还有子弹呼啸破空的声音……这枚弹壳或许来自某个士兵射向渡河感染者的枪口或许来自装甲车上的机枪扫射又或许是来自更早时期这片土地上其他形式的冲突。
它是一段血腥记忆的物证被蓬勃生长的庄稼所覆盖几乎被遗忘。
突然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弥漫的迷雾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猛烈地撞进了霍云峰的脑海让他几乎停止了呼吸! “我们为什么要像钻牛角尖一样执意去穿越整个乌克兰去面对那些完全未知、遍布死亡的地雷和未爆弹?” “我们为什么不能……沿着乌克兰的北部边界从它的邻国境内绕行?” 这个想法是如此简单却又如此石破天惊。
一直以来困住他们的思维定式就是“直线最短”就是要从波兰直接向南进入乌克兰然后横穿那片被雅罗斯拉夫参谋描述为“死亡陷阱”的广阔土地才能抵达白俄罗斯的目标火车站。
他们被乌克兰内部的绝望图景吓住了以至于忘记抬头看看地图的其余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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