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铅灰色的沉甸甸地压下来仿佛随时都要彻底坍塌。
冰冷的雨丝不大却绵密得很带着深秋入骨的含义无声无息地洒落。
它们敲打着墓园里成排的、沉默的石碑洗刷着上面或许已被遗忘的名字也在每一片墨绿色的松柏叶子上汇聚成细小的水珠最终不堪重负地滴落没入湿漉漉的泥土里。
空气湿冷弥漫着泥土、腐殖质和一种名为悲伤的、无形物质混合的气息。
平日里就安静的墓园在这样的雨天更显得万籁俱寂只剩下雨点敲打伞面和落叶的沙沙声。
就在这时一阵并不杂乱却也无法忽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死寂。
一群身穿黑色西装、黑色大衣的人撑着统一的黑色雨伞陆陆续续地沿着墓园湿滑的石板小径朝着一个方向走来。
他们的步伐很稳不紧不慢带着一种约定俗成的仪式感。
伞沿压得有些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紧绷的下颌线和抿着的嘴唇所有人的神情都笼罩在一片肃穆之中。
这支沉默的黑色队伍像一股无声的暗流在这片安眠之地缓缓移动给本就沉重的空气更添了几分凝滞。
终于他们在园区一个不算起眼角落的墓碑前停下了脚步。
人群自然地、默契地向两边分开让出了一条通道。
一个年轻的身影从人群后方缓步走出。
他同样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敞开着显得不那么拘谨却又比旁人更多一分冷峻。
正是林风。
他刚一走出两旁立刻有死士上前半步将手中的黑色雨伞精准地倾斜将他头顶那片天空完全遮挡确保没有一丝雨能沾染到他身上。
林风的目光平静地落在面前那块光洁的黑色花岗岩墓碑上。
墓碑很简单没有照片只刻着几行字: 先考 冯建国 之墓 女 冯晓雯 敬立 这里葬着的就是那个代号“病人”在生命最后时刻以最酷烈的方式替林风、也替他自己心中的“公平”完成了终极清算的冯建国。
今天并不是老冯下葬的日子甚至也不是他的头七。
老冯的女儿冯晓雯在父亲以那种方式离开后选择了彻底的低调甚至可以说是隐匿。
她没有在本市操办任何仪式而是很快地将父亲的骨灰带走安葬在了这个外省的、远离是非之地的墓园里。
林风他们一直都知道但也一直默契地没有前来打扰。
这主要是为了冯晓雯考虑也是为了已经安息的老冯。
一旦被任何人尤其是那些嗅觉灵敏的媒体或是仍心怀怨恨的仇家察觉到林风这个风暴眼中心的人物与冯建国的墓地有所关联难免会横生枝节给刚刚失去一切、试图开始新生活的冯晓雯带去不必要的麻烦和伤害。
永远不要高估某些人的理智与底线。
想想看前世连已故歌手黄家驹先生的墓碑都曾屡遭破坏更何况是冯建国这样一个充满争议的人物?林风不能让老冯走后不得安宁。
如今风波已然渐渐平息网络有了新的热点公众的记忆被不断刷新。
老冯也走了有一段时日一切尘埃落定。
林风觉得是时候了。
该来看看这位用自己最后的生命为他劈开前路荆棘的……伙伴。
于是他便带着能抽身前来的一部分死士来到了这里。
林风站在墓前静静地凝视了墓碑片刻。
他身后周律师、吕一、黑客K、李军、杜明远……所有到场的人都无声地站立在雨中黑色的身影如同环绕的松柏。
没有司仪没有多余的仪式。
林风缓缓地深深地弯下腰对着冯建国的墓碑鞠了三个躬。
动作标准带着十足的敬意。
他身后的所有人也随着他的动作整齐划一地三次躬身。
黑色的伞面随之起伏如同一片沉默的浪潮。
起身后林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身后两名身形健硕的死士立刻会意抬着一个看起来颇为沉重的纸箱走上前轻轻放在墓前。
箱子打开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白色瓷瓶的飞天茅台。
林风俯身从箱子里取出一瓶握在手中。
冰冷的瓷瓶触感与这天气一般无二。
他拧开红色的瓶盖一股浓郁醇厚的酱香瞬间逸散出来与这雨天的清冷气息奇异交融。
他手腕倾斜透明微黄的酒液如同一条细小的瀑布汩汩地倾泻在冯建国的墓碑前迅速渗入泥土只留下深色的湿痕和空气中愈发浓烈的酒香。
林风记得很清楚。
那是在看守所里一次意识交流中老冯得知自己时日无多后曾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对他说过:“主人等我以后走了你要是还记得我来看我的时候别的不用带就带瓶茅台撒在我坟头上就行。
让我也尝尝这‘国酒’是啥滋味哈哈……” 当时林风便回应不用等以后现在就想办法给他搞一些好酒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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