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收日前一天日头刚偏西粮仓上游河堤边就闹得人仰马翻——几十个工人攥着铁锹猛挖泥块溅得满脸都是汗珠子噼里啪啦砸在地上立马洇出小坑顺着渠沟往下淌。
“方大人!咱不堵河堤反倒挖沟?”老河工张老汉拄着铁锹直喘糙手拍得河堤“咚咚”响急得直跺脚“靖王的人要开堤淹仓!得把口子夯死才对这挖沟不是引贼进门?” 方正蹲在河堤上手里捏着张浸了汗的草图指尖点着“护仓河”三个字声音沉得压得住风声:“堵是死办法引才活。
他想放水淹仓咱就把水引去该去的地方——正好冲他老窝。
” 身后李青瑶抱着算盘跑过来纸页上的坡度数据被风吹得乱颤她按住纸喊:“方大哥按你算的护仓河三尺宽、两尺深水流顺着坡势全灌进北边洼地——那就是王吏员招供的贼窝!” “抓紧干!”方正站起身往手心吐口唾沫抄起铁锹“噗”地扎进泥里半尺深“天黑前必须通!泄洪沟藏芦苇丛里连草棵子都得摆回原样别露痕迹!” 工人虽还嘀咕可看方正挥锹的狠劲也跟着加力——铁锹挖泥的“吭哧”声跟拉风箱似的;抬土筐的号子扯得老长;石头碰撞的“叮当”声缠在一起飘出老远。
有个年轻工人边挖边嘟囔:“但愿这法子管用不然熬了三天眼泡都肿了粮仓一塌全白费!” 方正听见了回头喊:“放心!咱修的水利不光浇地养人还能当刀子使——等会儿让你们看啥叫以水治水反杀贼!” 夕阳沉到树梢时护仓河终于通了——顺着粮仓绕半圈像条银闪闪的弯带子末端泄洪沟藏在芦苇丛里口子悄悄对准两里地外的土坯房连被踩倒的草都扶回了原样。
“都歇着养力气留十个人藏芦苇丛里。
”方正拍掉身上的泥掏出怀表扫了眼指针刚指酉时“夜里三更这群贼准来凿堤。
” 夜色越沉风裹着芦苇的凉沙沙地刮在脸上。
藏在暗处的工人屏住呼吸手里攥着削尖的木棍指节捏得发白眼睛死死盯着河堤缺口——那里早用松木板虚掩着看着结实实则一凿就透板后还垫了层湿泥故意留了缝。
三更的梆子声刚从远处飘来就听见轻悄悄的脚步声贴着凉河堤根挪过来——十几个黑影猫着腰扛着凿子、锤子领头的刀疤脸周都管指尖摩挲着腰间令牌眼里闪着狠光嘴都快咧到耳朵根。
“快点!按王爷吩咐凿开这口子水一冲粮仓地基准塌!”周都管压着嗓子得意得直搓手“等仓毁了方正那小子是死路一条王爷迟早踏平这破地方!” 手下人应着抡起凿子就往松木板上砸——“咚咚”两声木板瞬间裂开河水“嗷”地叫着冲出来像脱缰的野马顺着老河道往下淌溅起的泥水打在腿上凉得刺骨。
“成了!撤!”周都管咧嘴笑转身就溜脚下却忽然发黏——泥水竟往北边流不是冲粮仓的方向! “水咋偏了?”他猛地停步低头一看泥水正顺着新沟往芦苇丛里钻再抬头——原本该冲粮仓的河水竟顺着护仓河拐了弯像条发怒的长蛇“哗啦啦”直撞土坯房! “不好!中圈套了!”周都管心里一慌拔腿就想跑可脚下全是稀泥刚迈一步就摔个嘴啃泥手里的刀“哐当”掉在地上溅起一片泥花。
“别跑!抓活的!”藏在芦苇丛里的工人立马冲出来木棍抡得呼呼响照着贼寇后背就砸。
土坯房“轰隆”一声塌了半边河水裹着泥浆往屋里灌惨叫声、木板断裂声混在一起——破桌子、装兵器的麻袋被冲出来在水里打着滚。
周都管刚爬起来就被两个工人扑上来按住胳膊反剪在身后泥地里拖得他满脸是泥牙都磕得生疼。
“放开老子!”周都管挣扎着嘶吼脖子青筋暴起“俺是靖王爷的亲卫!你们敢抓俺王爷定踏平这破仓、屠了这破县!” “造反的是你们!”方正从暗处走出来月光照在他脸上冷得吓人“这仓里是百姓过冬的粮你们凿堤淹仓断上千人活路——跟直接抹脖子杀人有啥两样?” 这时有个工人从塌房里拖出个浑身是泥的贼寇举着块木牌喊:“方大人!搜出靖王府令牌背面还刻着名字!” 方正走过去一看木牌上“靖王府亲卫周都管”七个字刻得清清楚楚正是靖王亲授的调令。
他蹲下身盯着周都管的刀疤脸:“说靖王还让你们干了啥?除了淹仓还有啥阴谋?” 周都管梗着脖子唾沫星子混着泥沫子喷出来:“是俺自己要来的跟王爷没关系!有种杀了俺!” “没关系?”方正冷笑一声冲塌房那边喊“把他弟兄带过来让他听听谁先招的!” 话音刚落两个工人就押着个浑身发抖的贼寇过来那贼寇哭嚎着:“周都管别扛了!俺招了!是王爷让你来的事成每人赏二十两还说毁了仓就调兵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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