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往西斜草原上的风就裹着沙粒往人身上扑打在巴图的皮袄上“沙沙”响跟小虫子爬似的。
他骑着枣红马马背上驮着修水车的铁零件叮当作响——前几天牧民来捎信说方正教做的水车漏了缝他连夜在铁匠铺打了新轴天不亮就往县城赶路过共路碑勒住马打了声呼哨。
这碑是修驿道时立的“县际互助民生为本”八个字方正亲笔写的刻得深指尖顺着刻痕蹭糙得硌手心里却热乎。
这碑一立草原的牧草能换县城的粮佃户的土豆不用烂地里全是实在好处。
碑根下王阿婆种的艾草苗刚冒芽嫩得能掐出水青苦味儿钻鼻孔带着点活气儿。
忽然风里混着“咚、咚”的闷响砸得人心发沉。
巴图眯眼往碑后草棵里一蹲皮靴踩枯草轻得像猫——他在草原上追过狼最会悄没声靠近。
碑基那边四个黑影弓着腰攥着锄头往碑根刨。
锄头刃挖进土里带出的土块裹着被扯断的艾草苗嫩根上的青汁沾在锄头上像淌眼泪巴图心里腾地冒起火。
“快点!赵爷说了天黑前刨松碑基夜里再来推别让人撞见!” 尖嗓子流民压着声喊牙打颤听着就怕得不行。
另一个黑胖流民喘着气甩甩胳膊把锄头往地上一拄:“急啥?这鬼地方除了草就是风连个鬼影都没谁撞见?” 他摸了摸腰里的银锭子——赵财主先给了半锭定金“要不是冲这银子老子才不碰这破碑!方正现在是科举头名刘大人都护着他真惹急了咱小命不得交代在这儿?” “怕个屁!” 尖嗓子踹他一脚声音拔高又赶紧压下去“赵爷说了!京里张侍郎给咱撑着!方正那小子蹦跶不了几天!毁了这碑他的学问就是没根的草民生科举一黄咱士族的路才算通!” “京里的大人?” 巴图心里一沉。
赵财主的手段他门儿清雇地痞砸互助点、让老秀才写檄文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招数可牵扯上京城这事就变味儿了。
他悄悄往后退从马背上解下腰间的皮绳——这是草原套马用的浸过桐油又韧又滑他打小用这绳套过奔袭的野狼从没失过手。
风刮得更急沙粒打在流民脸上他们骂骂咧咧揉眼睛锄头却没停碑基被刨出个坑艾草苗倒了一片。
巴图趁这空当猫着腰绕到碑的另一侧手指跟编辫子似的三两下挽出四个活套绳圈刚够套脚踝顺着矮树丛根铺开盖层碎土枯草远看跟没动过一样。
“差不多了碑基松了咱先撤夜里带绳子来推!” 尖嗓子甩甩锄头转身要走。
“等等”黑胖流民突然停住脚踢了踢地上的草“这草不对啊像是被人踩过……” 巴图心里一紧猛地吹了声口哨——枣红马通人性突然扬起前蹄“咴儿”一声嘶鸣在草原上荡开震得沙粒都跳。
流民们吓得一哆嗦转身就跑。
最前面的尖嗓子脚刚抬就踩进绳套——巴图猛地拽紧绳头“唰啦”一声绳套收紧缠住脚踝他“哎哟!”一声脸朝下拍进土里满嘴沙锄头“哐当”飞出去砸在石头上溅起火星。
“有埋伏!” 黑胖流民喊着拔腿往草深的地方钻刚跑两步也被绳套绊倒膝盖磕在石头上疼得直咧嘴。
剩下两个流民慌了神一个往马的方向冲巴图迎面冲上去抬脚就踹在他膝盖上“扑通”一声那流民跪着摔在地上; 另一个手往怀里摸竟摸出把锈小刀想割绳套巴图眼疾手快抄起地上的锄头柄“啪”地打在他手腕上小刀“当啷”落地流民疼得蜷在地上哼哼。
巴图几步冲过去弯腰拎起尖嗓子的后领把他从土里拽起来。
这流民脸又黑又瘦胡茬沾着土眼神里全是惊恐腿抖得跟筛糠似的手扒着巴图的胳膊:“大、大爷饶命!俺们就是混口饭吃啥也不知道啊……” “混饭吃?” 巴图的声音跟草原上的硬石头似的沉得压人手指攥着他后领往起提勒得他喘不上气“谁让你们来挖碑的?说!” “是、是赵财主!” 流民吓得牙打颤话都瓢了“他雇俺们来的给五锭银子让俺们天黑前刨松碑基夜里再来推……” 巴图眯起眼手上又加了点劲:“赵财主背后还有谁?” 他记着刚才听见的“张侍郎”心里的火更旺——这是要断百姓的活路。
流民的脸“唰”地白了嘴唇哆嗦半天不敢说。
赵财主交代过敢提京官的事就把他们沉河底。
可看着巴图眼里的狠劲他知道不说不行咽了口唾沫声音低得像蚊子哼:“还、还有京里的张侍郎……赵财主说是张侍郎让毁碑的毁了碑方正的答卷就没凭据了民生科举一黄士族才能重新掌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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