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三的丑时东宫偏殿地下的地道里烛火被潮湿的土腥味浸得发暗。
萧砚趴在半人深的坑道里鼻尖几乎要蹭到土壁——他面前横亘着块青灰色的石头足有半人高表面坑坑洼洼像头沉睡的老龟任小禄子的凿子“当当”砸了十余下只留下几道白印。
“这石头比皇叔的脸还硬!”萧砚抹了把额角的汗凿子卷了刃的缺口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他腰间的玉佩早被汗水浸透麒麟纹路糊成片水痕倒像被雨淋湿的猫。
小禄子攥着凿子的手直抖凿柄上的木屑扎进指缝疼得他直吸气:“世子爷要不咱换个地方挖?这石头……” “换什么换!”萧砚急了袖子一撸露出半截细白的胳膊“再挖三尺就是宫墙根出了墙就是西街的糖画摊!”他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从怀里摸出支朱笔——笔杆上的金龙纹还泛着御书房的松烟墨香正是皇叔上个月赐的“批折专用笔”。
“用这个!”他把朱笔往石头上一戳“御赐的硬!” 小禄子刚要阻拦就听“咔嚓”一声脆响。
朱笔从笔锋处断成两截笔尖骨碌碌滚进土缝笔杆还攥在萧砚手里断口处的狼毫像炸开的蒲公英。
“完了……”萧砚的脸瞬间白了比地道里的土色还难看。
他想起上个月用朱笔给“大将军”画鸡冠被皇叔罚抄《贞观政要》的情形——那次皇叔盯着他抄到子时笔尖在宣纸上洇出的墨点比地道里的土坷垃还密集。
“皇叔要是知道我用御笔凿石头……”他的声音发颤指尖摩挲着断笔的金龙纹“怕是要把我和‘大将军’一起扔进太液池喂鱼。
” 小禄子缩了缩脖子赶紧用凿子扒拉土块想把断笔埋起来:“要不……就说被耗子叼走了?” “耗子能叼走御笔?”萧砚瞪他一眼忽然听见头顶传来“簌簌”声——是地道顶的土屑往下掉混着若有若无的水滴声。
他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上回小禄子说的老水道后背顿时冒了冷汗。
“世子爷!”小禄子突然压低声音手里的灯笼往石头上一照“您看!” 萧砚顺着灯光望去石头表面的青苔被凿子刮开露出道模糊的刻痕。
他凑近了看刻痕歪歪扭扭像只被踩扁的蚂蚁——仔细辨认竟是个残缺的“御”字。
“这……这是御笔刻的?”萧砚的声音发颤指尖刚要触碰刻痕头顶“哗啦”掉下一捧土正砸在他脑袋上。
他下意识往后缩后脑勺重重撞在地道顶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眼泪都出来了。
“哎哟!”他揉着后脑勺“这地道是豆腐做的?怎么一碰就塌!” 小禄子憋着笑用袖子给他拍土:“世子爷您刚才那声比‘大将军’下蛋还响。
” “去你的!”萧砚没好气地推他却发现石头边缘有条细缝缝里渗着水珠在烛光下亮晶晶的像串未干的泪痕。
他伸手摸了摸指腹立刻被凉水浸透带着股陈腐的土腥味。
“老水道……”他想起小禄子的话喉咙发紧“该不会真挖通了吧?” 小禄子也凑过来鼻尖几乎贴在石头上:“您看这水痕像不像护城河的波纹?” 萧砚顺着他的指尖望去石头表面的水渍蜿蜒曲折竟真的勾勒出河道的轮廓。
更诡异的是“御”字的最后一竖恰好穿过水痕像是有人刻意将字迹刻在水流必经之处。
“难不成……”他咽了口唾沫“这石头是当年修地道的工匠刻的?” 小禄子的眼睛突然瞪大指着石头下方:“世子爷!您看那儿!” 萧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石头底部的土缝里露出半截生锈的铜钥匙。
钥匙齿上缠着缕红绸绸布早已褪色发脆却还能看出是宫里头的样式。
“这……”萧砚刚要伸手去捡头顶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砸在偏殿地面上。
两人吓得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屏住了。
“是……是侍卫查房?”小禄子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萧砚竖起耳朵只听见地道深处传来“滴答、滴答”的水滴声混着远处侍卫的脚步声像根细针扎在他耳膜上。
他攥紧了断笔的笔杆指节发白:“别慌就说我们在……在找丢失的玉佩。
” 话音刚落头顶又传来“咯吱”一声——是床板被撬动的声音。
萧砚和小禄子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
完了这次怕是要被皇叔抓个正着十笼桂花糕还没吃到嘴就要被押去宗人府抄《永徽律》了。
就在两人等死的时候“哗啦”一声地道口突然漏下道光——是“大将军”扒开了床帘红冠子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它歪着脑袋看了看两人突然“咕咕”叫着用尖喙啄起地道口的铁锹往萧砚怀里一扔。
“好样的!”萧砚差点哭出来他抄起铁锹就往石头上砸“小禄子把烛台往这边照!咱就算被抓也要把这石头凿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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