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八的卯时东宫地道里的烛火快燃到了底。
萧砚蹲在土坑里手里的铁锹抡得胳膊发酸鼻尖萦绕着股熟悉的潮土味——这是他根据苏皇后碎纸上“水道通西”的线索挖的第三夜土壁上的刻痕已经排到了“西字三十一”可除了挖穿两块旧石板连老水道的影子都没见着。
“世子爷要不咱歇会儿?”小禄子蹲在坑边手里的灯笼晃得厉害“这都卯时了侍卫该换班了要是被张公公看见……” “歇什么歇!”萧砚抹了把脸鼻尖的泥蹭到颧骨上活像只花脸猫。
他摸出怀里的碎纸借着烛光又看了眼——“水道通西”四个字的墨迹被汗浸得发花可那“西”字的笔画依旧挺得笔直像在催他快点。
“再挖五尺肯定能着!” 他抡起铁锹往土壁上猛地一扎——铁锹尖“噗”地陷进土里比之前松软得多。
萧砚心里一喜正想再挖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有人打翻了水桶。
紧接着几滴冰凉的液体落在他脸上带着股说不出的腥臊味。
“下雨了?”萧砚摸了摸脸指尖沾着片黄澄澄的东西凑到鼻子前一闻差点吐出来——是茅房的污水! “世子爷!快躲开!”小禄子的惊呼还没落地头顶的土层“轰隆”一声塌了。
碎土混着污水劈头盖脸砸下来萧砚下意识抱头蹲在坑里只觉得后背的青缎袍瞬间湿透腥臊味往鼻孔里钻比御史的弹劾奏折还呛人。
“咳咳……”萧砚咳得直弯腰刚想骂句“哪来的破水管”就见塌开的洞口里探下来个脑袋——戴着紫金冠玄色常服的前襟湿了大半脸上还挂着片菜叶不是皇帝是谁? “皇叔?!”萧砚的声音劈了叉手里的铁锹“当啷”掉在坑里溅起的污水直往皇帝脸上飞。
皇帝显然也没料到会撞见这出愣了足足三秒才抬手抹掉脸上的污水声音冷得像冰:“萧砚。
” “儿、儿臣在!”萧砚的腿肚子直打颤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坑壁的土“这、这是个意外!我本来想挖老水道谁知道……” “谁知道挖通了朕的养心殿茅房?”皇帝挑眉指尖捏着片沾在紫金冠上的菜叶眼神里的无奈快溢出来了“你挖地道的本事没见长挖茅房的本事倒练得精。
” 萧砚的脸“唰”地红透比“大将军”的冠子还艳。
他想站起来赔罪可腿一软差点坐进坑里的污水里幸好小禄子伸手扶了把。
“皇叔我真不是故意的!”他举着手里的铁锹铁头上还挂着块可疑的黄渣“您看我这是按娘的碎纸挖的说‘水道通西’谁知道西头是茅房……” 皇帝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碎纸上眉头动了动没再骂他。
他弯腰从洞口往下看只见萧砚的袍角全湿了头发上还滴着水活像只刚从泥里捞出来的落汤鸡。
而坑底的污水里飘着几片菜叶和半块没冲干净的馒头正是他今早吃剩的。
“陛下!世子爷!快躲开!”小禄子突然尖叫。
两人抬头只见“大将军”扑棱着翅膀从地道口飞进来红冠子在烛光下闪着光。
它显然把坑里的污水当成了“洗澡水”盘旋两圈“噗通”一声扎进污水里溅起的水花直往皇帝脸上拍。
“你这鸡!”萧砚急了伸手揪住“大将军”的脖子往岸上拽。
斗鸡还不乐意扑棱着翅膀想往水里钻把污水甩了萧砚一脸。
皇帝看着这鸡飞狗跳的场面突然笑了。
他弯腰从洞口跳下来玄色常服的下摆沾了坑底的污水却没嫌脏反而伸手把萧砚从坑里拉了起来:“行了别跟只鸡置气。
” 萧砚的脚刚站稳就觉得鞋底硌得慌。
他弯腰扒开污水里的碎土发现脚下踩着块硬硬的东西——是块玉佩碎片青白色的玉质上面刻着半只麒麟纹路和之前在西山看见的裴党玉佩连麟角上的裂纹都分毫不差。
“皇叔您看!”萧砚把碎片捡起来污水顺着玉佩的纹路往下淌“这是麒麟佩的碎片!” 皇帝的笑容瞬间敛了接过碎片在指尖摩挲。
玉佩的断口很新像是刚被人敲碎的边缘还沾着点茅房地砖的灰——显然是有人在茅房地砖下藏了东西被萧砚挖地道时震掉了。
“裴党的人来过养心殿。
”皇帝的声音沉得像地道里的土“他们把玉佩藏在茅房就是怕被人发现。
” 萧砚的后背冒了层冷汗。
他想起西山密道里的账册想起方丈说的“苏伶月的船也叫海晏”突然觉得这茅房里的污水好像把所有的线索都泡在了一起——裴党不仅在西山藏兵器还潜入养心殿藏了玉佩这背后的阴谋恐怕比他想的还深。
“大将军”蹲在坑边正用尖喙啄掉羽毛上的污水时不时“咕咕”叫两声像是在抱怨这“洗澡水”味道太差。
萧砚看着它的样子突然笑了——刚才还觉得又臭又狼狈可现在手里捏着玉佩碎片身边有皇叔连这只傻鸡都在倒不觉得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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