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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2-17

血泪大巴山第162章 江湖寻友

杜守拙跨出山神庙地窖时天刚亮。

他右臂包扎处渗出血迹染红了半截袖口。

他没停也没擦。

左手按在胸口铜锁硌着肋骨。

他照着郑玉寒画的路线图走。

图上三处标记:野柳村旧祠堂、南渠东街米铺、铁掌会废弃武馆。

他先去最近的集市那里有酒馆有人说话。

他走十里靠树歇一次。

每次坐下就闭眼数呼吸。

吸气四下呼气六下。

右臂疼得厉害时他咬住后槽牙等那阵钝痛过去。

路上没人认出他。

灰布短打腰间空鞘脸上没表情。

他像一截枯枝被风推着往前走。

午后集市到了。

人声扑面而来。

卖菜的吆喝挑夫喘气骡子踢蹄。

他站在路口没动。

眼睛扫过茶棚、布庄、铁匠摊最后落在街东头那家酒馆上。

门楣歪斜幌子褪色门口蹲着两个啃炊饼的汉子。

一个缺了颗门牙一个左耳戴铜环。

他没进去。

先绕到后巷。

墙根堆着空酒坛坛底有泥印是昨夜新搬来的。

他蹲下摸了摸坛沿——湿的。

说明今早有人运酒进来。

他起身从后巷绕回前街进了酒馆。

屋里七张桌子五张坐满。

他选靠门那张腿边放刀鞘坐下。

小二过来:“客官要点什么?” “一碗浊酒。

” 小二瞥他一眼没多问转身倒酒。

酒端上来浑黄浮着几粒米渣。

他没喝。

手指搭在碗沿听四周声音。

左边桌两个挑夫抬杠。

一个说:“黑风帮前日抢了南渠货船连船板都拆了。

”另一个接:“听说押船的是赵掌柜亲侄子人没回来只剩一只鞋。

” 杜守拙低头把酒碗往里推了半寸。

他记下了。

南渠。

右边桌三个商旅谈盐价。

他没听。

只盯着自己左手。

腕上“守”字刺青颜色发暗边缘有些脱皮。

他用拇指蹭了蹭。

小二又来了站他旁边不动。

“客官还点别的不?” 杜守拙摇头。

小二哼了一声转身擦桌子。

杜守拙摸向内襟。

铜锁还在。

布裹得紧没松。

他抬头看柜台。

掌柜正拨算盘眼皮都没抬。

酒馆里热。

汗从额角滑下来滴进衣领。

他没擦。

隔壁桌突然拍案。

“谁敢动我雷峒的人?!” 杜守拙转头。

虬髯大汉站起来环眼瞪着门口。

他左臂衣袖卷到肘露出一道深疤疤尾翘起像条死蚯蚓。

他骂完抓起酒碗灌一口抹嘴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杜守拙身上。

杜守拙没躲。

雷峒盯着他看了三息。

忽然抬手指向杜守拙:“让他喝!我请!” 小二愣住。

掌柜拨算盘的手停了。

雷峒已拎起酒坛倒满两碗端起一碗大步走来。

碗沿磕在杜守拙桌上酒溅出一点。

“你坐这儿半天一口没喝。

”雷峒说“不是没钱是心里堵着东西。

” 杜守拙没应。

雷峒把碗往前推:“喝一口再说。

” 杜守拙端起碗。

酒入口苦涩带酸味。

他咽下去喉结动了一下。

“我姐被囚十年。

”他说。

声音不高但满屋人都听见了。

雷峒没笑。

他盯着杜守拙的眼睛:“谁干的?” “刘撼山。

” 雷峒眉峰一跳。

他放下碗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布擦了擦左臂疤痕:“三年前他烧了我雷家寨。

我爹被钉在寨门上我娘吊在井口我妹妹……”他顿住把黑布揉成一团扔地上“我没找到她尸首。

” 杜守拙看着他。

雷峒伸手:“名字。

” “杜守拙。

” “雷峒。

” 两人没碰碗。

雷峒重新倒酒这次倒得满酒沿碗边凸起没溢。

“你说你要救人?”雷峒问。

杜守拙点头。

雷峒把碗推到他面前:“算我一个。

” 杜守拙没伸手。

他解开外衣扣子露出内襟。

伸手进去取出铜锁。

布散开半块铜锁躺在他掌心锈迹斑斑断口参差。

“我姐手腕上有和我一样的胎记。

”他说“左腕内侧蝴蝶形。

” 雷峒伸手没碰铜锁只盯着断口:“这锁怎么断的?” “屠村那天我娘塞给我让我藏好。

”杜守拙说“她把我推进地窖自己拿铜锁砸门栓门没开人倒了。

” 雷峒没眨眼。

他拿起酒碗仰头喝尽。

酒液顺着他虬髯流下滴在衣襟上。

“你信我?”杜守拙问。

雷峒放下碗抹嘴:“我不信人。

我信这个。

”他指指自己左臂疤痕“你也有一道。

” 杜守拙低头看自己左手。

刺青“守”字边缘裂开一道细缝像要掉皮。

他把铜锁放回内襟扣好扣子。

雷峒又倒酒。

这次倒两碗推一碗过来:“喝。

” 杜守拙端起碗。

酒碗碰到他右臂包扎处。

一阵刺痛窜上来他手没抖。

他举碗。

雷峒也举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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