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守拙趴在地上掌心压着湿泥。
雾气贴着林梢流动他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眼前散开。
灌木丛外那人的脚步停了刀尖挑开树枝的动作也停了。
那人站在三步外没有再靠近。
杜守拙没动。
他左手还按着刀柄右手里攥着那枚短镖。
左肩的布条被血浸透一滴血顺着小臂滑下落在枯叶上发出轻响。
对面的人忽然收刀。
不是退后而是站直了身体。
他把双刀插进腰间皮套抬起右手又做了一次那个手势——拇指和小指伸出其余三指弯曲。
杜守拙眼神没变。
他知道这不只是通知头目。
这是挑战。
那人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哑:“你杀了我三个兄弟。
” 杜守拙站起身。
断锋刀横在身前刀刃朝外。
他没有回答。
那人冷笑一声从背后抽出一把宽刃短刀。
刀身泛黑像是淬过毒。
他左脚向前迈了半步膝盖微屈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
风从西边吹来。
杜守拙感觉到湿气打在脸上。
雨还没落但天色更暗了。
他盯着对方的脚——鞋底带齿比普通巡山队更深边缘有磨损痕迹。
这个人常走陡坡习惯用脚尖发力。
第一道攻击来自地面。
那人突进时不是直线冲来而是侧滑一步刀从下往上撩。
目标是腹部。
杜守拙向右闪刀锋擦过衣角。
他顺势转身想用刀背砸对方肩胛但那人反应极快矮身躲过反手一刀割向小腿。
杜守拙跳起避让。
落地时左腿用力过猛旧伤处一阵发麻。
他立刻调整重心把重量移到右腿。
那人捕捉到这个瞬间再次扑上刀走三连击:先刺肋再横扫颈最后回撤斩脚踝。
三招连环毫无停顿。
杜守拙接连后退靠一棵树挡住最后一击。
他借力弹开右手刀猛然下压砍向对方持刀手腕。
那人翻腕格挡金属相撞火花一闪。
两人分开。
杜守拙喘了口气。
对方的打法不像巡山队。
这是杀手路子专攻要害不留余地。
而且他知道自己的弱点。
左肩又开始渗血。
那人盯着他嘴角咧开:“听说你左臂有旧伤打久了会废。
” 他往前走了一步“今天我就让你跪在这儿。
” 话音落人已冲出。
这一击比之前更快。
刀直取左肩窝。
杜守拙没有硬接而是往后仰身让刀锋贴着皮肉划过。
他右脚蹬地腰身扭转整个人旋了起来。
就在旋转的瞬间他左手摸出胸口的铜锁。
残破的铜锁挂在低枝上成了支点。
他借这一甩之力右腿横扫而出踢中对方支撑腿的膝弯。
那人踉跄一下刀势偏了三分。
杜守拙落地即攻。
断锋刀贴地横切刀刃扫过对方小腿后侧。
筋断的声音很轻但那人身体立刻塌了一边。
他单膝跪地手撑地面才没倒下。
杜守拙没停。
他上前一步刀背猛击其颈侧。
那一击用了七分力。
骨头发出闷响那人脑袋一歪整个人摔进草丛里。
杜守拙站着没动。
那人抽搐了几下吐出一口血。
他想抬手但手臂抖得厉害。
他又试了一次终于摸到腰间的火折。
手指刚碰到火折就被踢飞。
杜守拙蹲下从他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
地图残页。
上面画着几条路线一条红线通向西北斜坡深处。
他还摸出一个布袋里面是干粮和药粉。
那人睁着眼喉咙里发出咯咯声。
杜守拙看了他一眼。
这人三十多岁脸上有疤双眼泛黄呼吸几乎没有。
师父说过这种人——能在林子里藏三天不动靠嗅觉辨敌外号“影喉”。
他没杀他。
只把人拖进灌木深处压在石头下面。
然后撕下一块新布条重新缠住左肩。
血还在渗但他顾不上。
地图残页展开看了一眼。
确认方向无误后塞进内袋。
铜扣和残页放在一起。
他握紧刀柄抬头看向前方。
雾更浓了。
他沿着西北方向走脚步放得很轻。
地面开始上坡泥土变得松软。
每走十步就停下听一次。
林子里还是安静。
没有鸟叫也没有风。
走到一处断崖边他停下。
下方有条小路踩得结实。
路边立着一根木桩上面钉着一块破布。
布是灰色的边缘烧焦。
这不是标记。
是诱饵。
用来引人走错路。
他绕开往更高处爬。
爬到一半右手突然抓空。
石头松动往下滚。
他迅速扒住岩缝身体悬在半空。
左肩猛地一痛布条崩开一角。
他咬牙撑住慢慢往上挪。
脚终于踩到实处。
他靠在岩壁上缓了两息重新绑好布条。
这时才发现右手掌心被石棱划开一道口子。
血顺着手指滴下。
他没管。
继续前行。
五十步后林子稀疏了些。
能看见前方山坡上有片废庙轮廓。
屋顶塌了一半墙皮剥落。
庙门前有堆灰烬应该是昨夜烧过的火堆。
他停下观察。
庙门开着。
里面没人走动。
但地上有一串脚印通向侧殿。
脚印很新鞋底带齿和刚才那人一样。
杜守拙压低身体贴着树干靠近。
离庙还有二十丈时他闻到一股味。
不是烟也不是腐叶。
是药味。
苦的混着铁锈气。
他认得这味道——刘撼山的人受伤后常用这种药膏。
他摸出短镖握在右手里。
一步步逼近。
十丈时他看到门框上挂着一条红绳。
绳子系成死结下面坠着一枚铜钱。
这不是装饰。
是警戒线。
碰了就会响。
他绕到侧面。
从破窗翻入落地无声。
屋内堆着杂物有木箱、破锅、旧毯子。
墙角有个火塘灰是冷的。
他蹲下检查地面——脚印通向后院。
他走向后门。
手刚碰到门板忽然停住。
门缝底下有光。
不是日光。
是火光。
有人在里面点灯。
他抽出断锋刀一脚踹开门。
后院不大铺着青石。
中央站着一个人。
背对着他正在拨弄火盆。
那人听见动静缓缓转过身。
是个瘦高男人。
穿着灰褐劲装袖口有风纹。
他手里拿着一把短刀刀尖朝下。
他看着杜守拙没说话。
杜守拙也没动。
两人隔着院子对视。
那人忽然笑了。
他抬起右手做了个手势——拇指和小指伸出其余三指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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