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守拙的呼吸慢了下来。
铜锁贴在掌心边缘压着伤口疼得清楚。
他没动手指一根根收紧把痛感攥进骨头里。
他知道这疼有用能让他保持清醒。
刚才那股火还在胸口但不再往上冲。
他把它往下压沉到腹底变成力气。
他不能靠怒气走路也不能靠恨意出刀。
这一回他要算准每一步。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对面石壁上。
那里有一道斜裂像被人用刀劈过。
雨水从缝隙渗进来在地上积了一小片湿痕。
他盯着那块水渍忽然想到刘撼山走路的样子——大步跨肩膀晃喜欢踩碎东西发出响声。
那种人不会藏太久。
他会等但等的是别人先动。
杜守拙低头从怀里摸出一小截炭条。
这是昨天烧火剩的黑灰蹭在他指缝里。
他没起身就地在石头上画了一道线代表大巴山主脉。
再横划三道标出已知的据点位置。
第七间密室、地下洞窟、铁笼车经过的坡道他都记下了。
这些地方都有共同点。
靠水源背风有退路。
刘撼山右臂旧伤遇湿会发僵他一定选了个干燥又能避雨的地方。
而且他爱摆架子住处不可能太隐蔽。
太偏了没人看见显不出威风。
杜守拙用炭尖点了点西北方向的一处谷地。
那里背靠悬崖前面是干涸河床远处有座塌了半边的哨塔。
旗杆还立着风吹时会吱呀响。
那人喜欢听动静也喜欢让人听见他的存在。
他圈定了那个位置。
接下来是人。
刘撼山手下不全是死忠。
有些人是被逼的有些是贪钱。
他查过每月初五有人下山采药专送一种红瓶油膏用来揉搓右臂关节。
药铺在镇西第三家掌柜认识来人穿灰布鞋左脚后跟有补丁。
只要断了这条线对方就会被动。
杜守拙开始想怎么动手。
夜袭最快但他现在有伤妹妹也没醒。
强攻等于送命。
引蛇出洞也不行他手里没有能威胁刘撼山的东西。
除非…… 他停下笔看着炭条末端。
除非让对方以为他已经死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就知道可行。
刘撼山不怕拼命的人怕的是看不见的影子。
如果他突然消失消息传出去说他在逃亡途中坠崖对方一定会松懈。
甚至可能亲自出来查看。
可怎么让消息传得快? 他想起之前打倒的守卫里有个胖子说话带鼻音总拍胸脯说自己是“刘爷面前红人”。
这种人最爱吹牛也最怕死。
只要放他一条生路他肯定会跑回去报信。
计划有了轮廓。
第一步:制造假死痕迹。
他可以留下带血的布条、掉落的刀鞘碎片再找一处陡坡布置滑落的痕迹。
最好还能让猎犬闻不到活人气味。
第二步:切断药物供应。
等送药人下山时动手换掉药瓶或者直接废掉那条路。
只要刘撼山右臂发作他就必须移动。
第三步:等他露面。
不管是来确认死讯还是被迫转移据点只要他走出藏身处就是机会。
杜守拙把炭条在石头上敲断分成三段。
一段代表自己一段代表敌人一段代表妹妹。
他把“自己”摆在高处“敌人”在谷底“妹妹”留在原地不动。
然后他推演每种情况。
如果敌人带人围上来怎么办? 他左手抬起摸了摸小臂外侧那道旧疤。
这里受过伤动作慢半拍。
但如果他故意露出破绽引对方打这一侧就能骗出杀招反手制敌。
如果对方改走暗道呢? 他记得通风口的结构。
铁网稀疏通道狭窄只能容一人爬行。
那种地方不适合大队人马通过。
只要守住出口就能逐个击破。
如果妹妹又被抓回去? 他停了很久。
手指捏紧最后一段炭。
这种情况不能赌。
他必须确保她安全撤离后再行动。
否则一切归零。
他决定先送她去一个稳妥的地方。
北面十里外有个废弃驿站以前是官道补给点现在只剩四面墙和一口井。
附近没人烟但容易防守。
他可以把人安置在那里再回来设局。
现在只剩下时间问题。
他抬头看洞口。
天光比刚才亮了些说明已是上午。
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一点湿气。
今天可能会下雨。
这对他是有利的。
雨天山路滑守卫换岗会拖延。
而且刘撼山在这种天气更依赖药物发作概率更高。
他把地上画的图用鞋底抹平炭粉散开混进灰尘里。
他不能留任何痕迹。
然后他伸手进怀里取出断锋刀的刀柄。
没有拔出来只是握了一下。
温度传到手上稳定了他的心跳。
这一刀不出则已。
出就必须见血。
他闭上眼重新理一遍顺序:养伤两天确认妹妹能行走;夜间转移至驿站;第三天清晨动手毁药;第四天散布假死消息;第五天埋伏等待。
每个环节都不能错。
他知道自己体力还没恢复。
右臂伤口每天要换药左肩中镖的位置还会影响转身速度。
所以他不能贪快。
快了就会漏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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