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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2-17

潇湘短篇恐怖故事集第62章 饲魔

阁楼上的灰尘带着陈年旧木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冷油脂的气味。

父亲小心翼翼地捧下那个用黄铜锁扣锁住的木匣打开后里面是一本羊皮封面、没有书名的古书。

书页泛黄脆硬上面的墨迹是暗红色的像干涸的血。

“看这里”父亲枯瘦的手指指向一段扭曲的文字和配图图上画着一个极度肥胖的人形被架在火上炙烤油脂滴入下方的容器“‘以贪餍之躯养肥脂之膏至三百斤身魂俱油可燃百日异香通冥所求皆应。

’” 哥哥的眼睛在煤油灯的光线下闪烁着贪婪的光:“爸意思是等后妈胖到三百斤把她……炼出来的油能让我们发大财?” “不止是财”奶奶蜷在阴影里的摇椅上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是运道是健康是咱们老陈家的根基。

没有这‘富贵香’你当你爸真能白手起家?我能活到这岁数?”她浑浊的眼睛瞥向我“你小时候一场大病医院都下了病危怎么挺过来的?就是你亲妈……” 父亲猛地咳嗽一声打断了奶奶的话。

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种更深的寂静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我心头一寒关于亲妈的记忆模糊而温暖但她确实在我病好后不久就“急病去世”了。

一张她消瘦苍白的遗像和奶奶此刻意味深长的停顿在我脑中构成了一个不敢深思的恐怖联想。

“小婉……她是特殊的。

”父亲合上古书脸上是一种混合着虔诚与残酷的神情“书里说了需要‘阴命孤鸾’之女命里带饕餮却六亲无靠。

我找了她很久她父母双亡因为……因为天生的毛病被人歧视工作也丢了正是最需要‘温暖’的时候。

” 我回想起父亲是如何“偶遇”李婉的。

他在那家廉价的自助餐厅外看着被经理奚落、因为食量太大而被委婉请离的她递上了一张名片和一个“完全理解并欣赏”的笑容。

他带她吃遍城市角落从不吝啬账单嘴里永远是“你值得最好的”、“我就喜欢真实不做作的你”。

他甚至会偷偷在她喝的水里滴入几滴从一个小瓷瓶里倒出的、带着异香的浑浊液体——那是上次仪式后仅存的一点“人油”能放大她内心的渴望与身体的饥饿。

李婉这个被世界伤害过的、八十斤干瘦女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父亲递来的“温情”。

她很快搬进了我们家这座位于城乡结合部、有些年头的独栋房子安静偏僻几乎与世隔绝。

起初她只是吃得比常人多一些。

但很快变化开始了。

她的皮肤下仿佛有活物在蠕动脂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积。

两个月从八十斤到一百四十斤她像一块被恶意发酵的面团身体的轮廓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臃肿的、散发着热气和食物混合气息的肉山。

我们全家都是这场“育肥”计划的共犯和执行者。

哥哥会“贴心”地买回最高热量的零食和外卖堆在她的床头触手可及的地方。

我会在她因为身体沉重、行动困难而流露出羞愧时用最“真诚”的语气说:“李阿姨没关系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拿你这样就很好。

”奶奶则负责用那双看透一切的老眼监视着她体重的每一次增长嘴里念叨着古老的、似是而非的“滋补”方子让父亲炖给她喝。

厨房的灶火日夜不熄炖肉的浓香、煎炸的油腥气成了这个家永恒的背景。

李婉的食量增长到了恐怖的程度一天七顿每顿都像一场小型宴席。

她的眼神有时会从堆积如山的食物上抬起掠过我们每个人“关切”的脸庞那深处有一丝恍惚和恐惧仿佛察觉到了这“温情”下的冰冷陷阱。

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她的身体像一个无底洞驱使着她不停地吞咽咀嚼。

有一次我半夜起床看见厨房冰箱门开着一个庞大的黑影蹲在光影里正徒手撕扯着一只冰冷的烤鸡发出野兽般的呜咽和咀嚼声。

那是李婉。

她回过头嘴角流着油光眼神里没有了平日的温顺只有一种原始的、被饥饿支配的空洞。

她看到我动作顿了一下那空洞里似乎闪过一丝悲哀但随即又被更汹涌的食欲淹没。

父亲开始频繁地上阁楼检查那本古书擦拭一套锈迹斑斑、形状古怪的金属器具其中有一个巨大的注射器般的物事闪着不祥的寒光。

家里的气氛在表面的平静下日益紧绷。

我们都知道距离三百斤的“标准”越来越近了。

那个夜晚空气粘稠得让人无法呼吸。

从李婉的房间传来的不再是鼾声或咀嚼声而是一种……湿牛皮被强行撑裂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混合着低沉的、绝非人类能发出的痛苦咆哮。

“时候到了!”父亲脸上涌现出病态的狂喜抓起那套工具和古书。

我们跟在他身后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房门被踹开的瞬间难以形容的恶臭涌出。

房间里那座“肉山”已经彻底失去了人形。

它蠕动着惨白的脂肪层破裂露出下面暗红色的血肉和虬结的血管。

几缕她曾穿过的睡衣布料像失败的伪装一样嵌在烂泥般的肉体上。

在原本是头部的位置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布满螺旋利齿的口器粘稠的涎液正不断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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