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妖用颤抖的前爪接过那几块温润的蕴灵晶石与散发着清香的草药仿佛捧着比山岳还沉重的寄托。
它和身旁的风精激动得浑身发抖喉咙哽咽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嘶哑气音唯有将那卑微的头颅一次又一次叩在焦黑的地面上用最古老也最诚挚的礼仪表达着言语无法承载的感激。
那株刚刚稳住生机、嫩芽初绽的草木精灵亦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新叶散发出充满谢意的乙木灵韵。
这纯粹而卑微的感激如同涓涓细流在这片被死亡与煞气浸透的战场上悄然浸润出一小方难以言喻的温软之地。
“敢问…敢问上仙尊号?我等…虽贱如草芥愿…愿以此生铭记他日…他日若有机缘必倾尽所有以报恩德!”鼠妖鼓起残存的全部勇气仰望着青玄那笼罩在朦胧清辉中、道韵深邃的身影嘶声问道眼中闪烁着近乎虔诚的光芒。
青玄的目光平静地掠过它们仿佛穿透了它们渺小的形骸望向了那亘古流转的大道虚空。
他微微摇头声音清冷而疏离却带着一种抚平人心的力量:“不过萍水之缘起于微末散于无常。
今日之事如同拂过山岗的清风尔等无需挂怀更不必寻踪以报。
” 他略作停顿语气中多了一丝告诫也带着一丝对命运洪流的洞悉:“速离此地觅一处安稳竭力活下去便是对此番际遇最好的回应。
” 他此言并非客套而是发自本心。
出手相助对他而言不过是心湖因眼前生命凋零而泛起的一丝涟漪是在自身无虞的前提下遵循内心指引的随手之为。
他无意收获感激更无意结下需要未来偿还的因果。
在这席卷天地的量劫之中见证了太多毁灭与残酷能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留一份对生命本身的怜悯与不忍这本身或许就是对自身道心的一种洗涤与坚守。
他深知修行之路求的是超脱与自在力量固然是护道之基但若在这条路上渐渐迷失将万物皆视为可利用或可舍弃的筹码情感彻底凝固那最终成就的或许并非逍遥真仙而是沉沦于力量本身的“器”或“魔”。
持守心中那一点不因力量增长而泯灭的灵明知晓敬畏明辨本心或许才是真正通往不朽道境的基石。
在他的注视下那几个小修士不敢再多言只是再次深深叩首仿佛要将这份恩情与他的身影(尽管他们根本无法看清)烙印进灵魂最深处。
随后它们相互搀扶着伤势较重的鼠妖和风精支撑着草木精灵背负着依旧昏迷但气息已稳的石人幼童紧握着那承载着生机的晶石草药一步一踉跄步履维艰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对“生”的渴望蹒跚着消失在远方被战火硝烟模糊的山林界限之外。
青玄静立原地残阳将他的影子在焦土上拉得悠长与周遭林立的巨大尸骸形成诡谲而苍凉的剪影。
救下这几个如同洪荒尘埃般微不足道的小生灵于他游历劫波、记录历史的宏大行程而言不过是一个极其微小的插曲甚至可能因这短暂的交互在未来那错综复杂的因果罗网中系上一缕难以预测的变数。
然而他道心澄澈并无半分悔意与波澜。
他清晰地认知到自己既可以是那高悬于九天之上、冷漠观察并记录着天地杀劫、万物兴衰的“旁观者”力求客观不滞于物;但同时他也是行走于这红尘劫海中的修行者有着自身的感知与判断。
在面对具体而微小的生命于眼前痛苦挣扎、即将归于寂灭之时内心深处自然萌发的那一丝不忍与恻隐同样是真实不虚的道心映照。
这两者看似矛盾实则如同阴阳轮转共同构成了他圆融道基不可或缺的部分。
记录历史的宏大与抽离是为了洞悉天道运行的规律与轨迹;而保留对具体生命的刹那怜悯则是为了持守自我真性不至于在追求力量与超脱的漫漫长路上迷失了最初为何出发的本心。
这让他更加明确他所追寻的终极超脱并非是要将自己修炼成一块冰冷无情、仅遵循法则运转的“顽石”或是那高居九天、视万灵皆为刍狗的“天意”。
而是在深刻理解并接纳“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一冰冷宇宙法则的同时于自身灵台方寸之间依旧能为自己保留一点不灭的、属于“有情”本真的“灵光”。
此光虽微不足以照亮世间却足以在无尽的力量与时光中为他锚定“自我”之所在护持真灵不昧道心长明。
思绪如云卷云舒缓缓沉淀于识海深处。
青玄眼中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冷静与洞察万象的锐利。
救助生灵是遵循本心、于劫波中泛起的一丝微澜。
而他的主要目的远未达成。
这片由无数强者骸骨与破碎法则铺就的惨烈战场依旧是一座蕴藏着无尽奥秘与资源的宝库等待着他的发掘。
那属于龙汉初劫的、更加恢弘而血腥的画卷仍在洪荒大地上以烽火与死亡为笔墨疯狂地铺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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