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上帝端坐于略显空荡的凌霄宝殿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由星辰碎片勉强修复的御座扶手。
诸圣门前的碰壁让他清醒地认识到依靠圣人大教支撑起天庭的骨架短期内难有成效。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洪荒大地投向了那气运正在悄然凝聚的东海之滨。
“人族……”昊天沉吟着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既然诸圣门下难请不若另辟蹊径。
道祖曾言彼辈当兴其潜力或可一用。
且其孱弱若得天庭扶持必感念天恩易于掌控。
” 思虑既定昊天便不再犹豫。
他召来身边仅有的几位可靠仙官(多是昔日紫霄宫中听讲的散修感念道祖之恩才投奔天庭)颁下法旨: “今有下界人族虽出身微末然坚韧不拔暗合天道生养之理。
朕承天命统御三界当泽被苍生。
特赐下‘简易祈雨术’、‘基础辟邪符’、‘五谷丰登诀’等基础法门由尔等择机显化授予那人族部落首领‘焱’助其部族繁衍生息。
另划拨些许低阶灵草种子助其改善民生。
” 昊天此举可谓深思熟虑。
所赐法门皆为最基础、甚至近乎巫祝之术既能助人族改善生存状况积累对天庭的感激与信仰(愿力)又不会让其获得威胁天庭的力量。
同时直接扶持“焱”这个首领有助于在人族中确立天庭的权威。
仙官领命而去化作清风降临东海之滨。
这一日“焱”正带领族人演练简化版的“五行锻体术”忽然天降甘霖缓解了连日干旱。
雨水中似乎蕴含着一丝奇异的灵性让部落新开辟的田地里禾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翠茁壮。
紧接着一块刻画着简易符文和祈祷仪式的玉片(仙官所化)出现在部落祭坛之上。
“是天帝!是天帝垂怜我等!”巫祝捧着玉片激动得老泪纵横。
部落族人纷纷朝着天空叩拜口中念诵着对天帝昊天的感激之情。
一股比以往更加清晰、带着明确指向性(对天庭、对昊天)的愿力开始汇聚丝丝缕缕地飘向三十三天。
昊天于凌霄殿中感受到这股微弱但纯粹的愿力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
这第一步算是走对了。
五行天内 凌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并未阻止天庭的举动。
昊天的手段在他的预料之中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说天庭的介入确实能加速人族的稳定与发展减少其在早期覆灭的风险。
只要不违背基本的生存与成长规律他乐见其成。
然而凌越也看得更远。
天庭赐下的法门终究是外物且带着明显的“恩赐”与“控制”意味。
人族要真正崛起不能只依赖上天赐予更需要发掘自身内在的潜力形成属于自己的、独特的文明之路。
于是在昊天降下“恩泽”之后不久凌越也悄然行动了。
他并未直接对抗天庭而是通过那早已与人族部落建立的微妙因果联系进行了一次更深层次的“引导”。
这一次他没有传授具体的术法而是将一丝关于“观察”、“总结”、“推理”的智慧灵光伴随着五行道韵融入部落中几位最具悟性的年轻人(包括“焱”的一个聪慧的儿子)的梦境之中。
梦中他们仿佛看到了四季更替的规律看到了水流向低处的必然看到了不同形状的石器效率差异……这些看似平常的现象此刻在他们眼中却充满了可供探究的奥秘。
翌日醒来这几个年轻人眼中多了一丝以往不曾有过的思索光芒。
他们开始更加细致地观察自然尝试总结规律。
有人开始改进石器的打磨方法有人开始记录不同季节的星辰位置与气候变化甚至有人开始尝试用更复杂的符号来记录部落的大事和知识。
凌越所做的是在为人族点燃“理性”与“求知”的火花。
这火花或许微弱但却是文明走向高级阶段的关键内核。
它让人族不再仅仅被动接受“赐予”而是开始主动“探索”和“创造”。
与此同时凌越也注意到随着人族对“五行锻体术”的持续修炼和对自然规律的初步观察他们与周围环境的五行灵机产生了一种更和谐的共鸣。
部落聚居地的生机愈发盎然土地更加肥沃甚至一些普通的草药也长得格外好。
这并非凌越强行提升而是人族自身活动无意中暗合了某种天地韵律引动了微弱的五行循环。
凌越要做的只是顺势而为将这种共鸣稍稍放大、稳固使其成为滋养人族成长的“背景环境”。
天庭的“显恩”与凌越的“隐导”在这一刻形成了微妙的并行。
人族在获得实际生存保障的同时智慧的种子也在悄然萌芽。
他们既感念天帝之恩又在冥冥中遵循着那位“传艺之神”(凌越)指引的向内求索的道路。
然而这种平衡能维持多久?当天庭想要更多的控制当人族的发展超出某些存在的预期时暗流是否会变成惊涛? 远在昆仑山的元始天尊对天庭扶持人族之举嗤之以鼻认为玷污了仙道清贵。
金鳌岛的通天教主则觉得有趣认为这才是“截取一线生机”的体现。
而西方灵山的接引与准提目光愈发炽热仿佛看到了又一场可以渡化的“大机缘”。
洪荒的棋局因人族这枚看似微不足道的棋子正变得愈发复杂。
而凌越这位执掌五行、力求平衡的棋手深知自己已无法完全抽身。
他不仅要与诸圣、与天庭对弈更要与那冥冥中注定的人道洪流共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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