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带着惊疑不定的孙珅一路穿过寂静得有些诡异的郡守府廊道直奔郡臣办事处。
孙珅心中狐疑越来越重:王焘若真造反控制了郡守府为何府内如此安静?连个巡逻的兵士都看不到?这不合常理! 但事已至此又被王氏“屠灭”孙氏基业的仇恨和救出刘芒的急切所驱动他也来不及细想只能紧跟着十三。
来到那扇熟悉的办事处大门前十三毫不犹豫猛地一脚踹开! “砰!”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门内的景象瞬间让孙珅瞳孔骤缩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只见宽敞的办事处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一片狼藉和触目惊心的血红!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具尸体有的穿着郡兵服饰有的穿着王氏私兵的衣服死状凄惨显然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搏杀。
桌椅倾倒文书散落一地溅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而最让孙珅骇然的是房间深处的景象: 郡丞主位旁年近六旬的老郡丞王焘仰面倒在血泊之中胸口赫然插着一柄明晃晃的尖刀刀身几乎尽没只有刀柄露在外面鲜血还在汩汩流出染红了他那身熟悉的官袍。
他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极度痛苦、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死前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离王焘尸体不远的地方管家王治瘫坐在地手中紧紧握着另一把带血的短刃浑身溅满了血迹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仿佛魂飞天外。
而在房间最远的角落年轻的“桃李候”刘芒蜷缩在那里官袍凌乱脸上、手上也沾着血迹一副受到极度惊吓、瑟瑟发抖的模样。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焘死了?被谁杀的?王治?刘芒怎么在这里?孙珅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时间回溯到一天前郡守府密室。
刘芒屏退左右只留下面如土色的王治。
他将一份详细的计划摊在王治面前冰冷地陈述着每一个步骤。
王治听完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君候!桃李候!您……您饶了小的吧!小的对您忠心耿耿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可……可杀王公……这……这使不得啊!求求您放过我吧!” 他一边说一边就要磕头。
刘芒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饶了你?王治你替我送的那些信内容你真的没看过吗?” 王治猛地一愣下意识地摇头:“没有!绝对没有!小的哪敢窥视密信内容!” 他确实不敢看生怕知道得太多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不保。
刘芒残忍地一笑将信中的核心内容——怂恿王氏各堡垒起兵“共取郡城”——说了出来。
王治闻言如遭雷击失声惊呼:“您……您竟然让王氏攻打黄县?!这……这是要坐实王氏谋反啊!” 他此刻才恍然大悟当初刘芒让他送信时反复强调“不可走漏风声”根本不是为了保密计划而是为了防止王氏与其他世家通气识破这个惊天陷阱! 这桃李候简直是疯了! “不错”刘芒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王氏‘反叛’已成定局王氏覆灭也已是必然。
所以王治你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是什么?” 他俯视着瘫软在地的王治眼神如同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王治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刘芒最初找他时那句让他魂飞魄散的话:“我要你亲手杀了王焘。
” 让他这个跟随王焘十余年、深受信任的管家去弑杀旧主?这如何下得了手?! 然而一想到家人……前几日他刚收到妻子托人捎来的家书信中言说一切安好在掖县生活安逸只是大儿子外出饮酒与人冲突被砍掉了一根手指妻子在信中叹息儿子不懂事。
然而妻子不知道的是随信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个用布包着的小盒子里面……正是他大儿子血淋淋的断指! 那一刻王治整个人都僵住了无边的恐惧和绝望淹没了他。
为了家人的性命什么忠心什么道义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背主求生虽万人唾弃但家人能活! 巨大的痛苦挣扎后王治流着泪颤抖着声音同意了刘芒的要求。
于是便有了今日这一幕。
也就是孙珅到来之前那个被秘密囚禁在桃李酒庄、早已被二十名娼妓“精心伺候”了两个多月的真王焘被像拖死狗一样拖进了这间办事处。
刘芒打从开始就没准备让王焘活着一个近六旬的老者二十名娼妓伺候…… 此时的王焘哪里还有半分郡丞的威严?他眼窝深陷面色蜡黄骨瘦如柴出气多进气少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般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看到刘芒和王治他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和愤怒嘴唇哆嗦着想质问“你……你们……为……什么……”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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