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大娘气得哟胸口一起一伏差点背过气去。
她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投壶摊子一边在心里把那小混蛋的祖宗十八代都翻来覆去骂了个遍。
“天杀的小王八蛋!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老娘我赚点辛苦钱容易吗?非要盯着我这一把老骨头坑!” 她嘟嘟囔囔越想越气。
那小子分明是个不差钱的主儿穿绸裹缎身后还跟着随从却偏偏要来断她这小本买卖的财路这不是故意逗她玩、拿她寻开心是什么? 别看太史大娘年近五旬头发已见花白但身子骨却硬朗得很。
常年的劳作让她练就了一副好筋骨小胳膊小腿却充满了力量。
她气哼哼地将投壶、竹矢等家伙事一股脑塞进一个大竹筐里用力一提竟稳稳当当地扛在了肩上。
从黄县城到她那位于海边的由羔村足足一个时辰的路程她愣是脚下生风走得虎虎生威中间都不带歇口气的。
那股子精神头和体力在这个平均寿命不高的时代着实少见。
终于到了家那是一座用土坯垒砌、茅草覆顶的院落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干净整齐在村里算是不错的人家。
太史大娘心头的火气还没消“哐当”一声将肩上的竹筐重重摔在院门口的地上好在里面的壶是竹编的质地坚韧若是陶壶非得摔个稀巴烂不可。
院子里一名青年闻声抬起头。
这青年约莫二十上下年纪身材修长挺拔肩宽背厚面容棱角分明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武之气。
他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显然是常受日晒风吹。
此刻他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灵巧的手指飞快地穿梭修补着一张破旧的渔网。
见母亲气冲冲地回来他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关切:“娘您这是又跟谁置气了?不是说了让您少去摆那摊子吗?” 这青年正是太史大娘的独子姓太史名慈字子义。
太史大娘见到儿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竟像个孩子似的跺了跺脚指着县城方向嚷道:“气死个人嘞!慈儿你是不知道!娘遇到个小王八蛋!天天来赢我的钱!那小子贼精贼精的分明是看穿了我的门道!” 太史慈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他对自己母亲那点“营生”心知肚明说白了就是连蒙带骗靠点小伎俩赚些贪图小利之人的钱。
如今被人识破反制在他看来也算正常。
他劝道:“娘啊早跟您说了那投壶的把戏遇到个懂行的肯定吃亏。
咱家如今虽不富裕但我这几日下海收获尚可家里钱粮也够嚼用您何必再去操那份心受那份气?” “那谁还嫌弃钱多啊?!” 太史大娘不服气地顶了一句顺手抄起旁边一把砍柴用的旧刀对着院角一根粗木柴狠狠剁了下去嘴里念念有词仿佛那木柴就是那个可恶的小混蛋。
太史慈无奈地摇摇头知道母亲正在气头上便不再多劝只是心里对那个能让自己精明的老娘吃这么大亏的“小混蛋”产生了一丝好奇。
不差钱?还天天去堵老娘?这得是多无聊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太史大娘果然没敢再去黄县城里摆摊。
天天亏本就算不亏辛苦一天赚的钱也全进了那小混蛋的腰包这等赔本买卖她可做不来。
她索性安心待在家里帮着儿子收拾渔具或者跟村里的老姐妹们一起织补渔网。
另一边刘芒倒是闲得有些“蛋疼”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个有趣的老太太能让他逗弄一番顺便活动活动筋骨投壶也算运动嘛结果没几天这“乐子”就没了踪影。
他派人去原先摆摊的地方蹲守也不见老太太出现。
刘芒心里不免有点讪讪的甚至生出了一丝愧疚。
人家小老太太不过是耍点小聪明赚点辛苦钱养家糊口自己本来只是想逗逗她玩到时候再把赢的钱还给她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
现在倒好把人吓得连摊都不敢出了这不成砸人饭碗的恶霸了吗? 他越想越觉得过意不去便令亲卫十三等人去打听那老太太的下落。
多方探问之下终于得知老太太住在距离黄县一个多时辰路程、靠近海边的一个叫由羔村的小渔村村里人都称她为“太史大娘”。
“由羔村?海边?” 刘芒来了兴致。
他来到东莱后还没怎么去海边好好玩过呢。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去逛逛顺便把赢的钱还给老太太道个歉。
于是他带上十三等几名亲卫骑上快马一路“驾驾”地出了城朝着海边方向而去。
一路行来越靠近海边景致越发不同。
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道路两旁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盐碱滩涂远处可见蔚蓝的海平面。
由羔村就坐落在海边的一处高地上是一个典型的东汉末年的小渔村。
几十户低矮的土坯茅屋稀疏地散布着屋顶多用海草加固以防海风。
村口晾晒着大量的渔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鱼腥味和海水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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